“啪!”
陶園園氣的拍了桌子:“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
唐森苦笑道:“主要還是怪我鬼迷心竅,算了不提這事了。”
“那你出來之後,現在做什麼?”李睿問。
唐森道:“出來之後,大公司是肯定不用想了。去年九月份找了個房屋中介公司當中介,幹了三個月,坐過牢的事情被發現,就把我開除了。今年一直都在工地上幹活來著,要不怎麼變得這麼黑呢!”
他說著說著,就咧嘴自嘲的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
“二哥,你不會瞧不起我吧?其實你給我發的簡訊,我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但我猶豫了一整天才給你回話,我真怕你瞧不起我!”他哽咽的說著。
曾經他睡在姑姑家的鋼絲床上,一整夜都不敢翻身,也不曾哭過。
曾經他去批發市場批襪子回學校賣,捨不得兩塊錢公交車費,走了十幾公里腳上磨出好幾個大水泡也不曾哭過。
此時,他哭的跟個孩子似的。
李睿去拉他的手,果然全都是繭子。
“搬磚?”李睿也想哭。
“捆鋼筋。”唐森道,“這白襯衫是為了見你剛買的,不然都穿工作服的。”
他也不藏著掖著了,開啟雙肩包的拉鍊給李睿看,裡面塞著他替換下來的工作服,髒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他卻眉飛色舞:“別小瞧工地上的活,雖然累,可是比公司裡賺的多,一天好幾百呢。我一邊幹活一邊跟老師傅學木匠學泥水匠學電焊,等學會了技術,每天的工錢至少這個數!”
他豎起五指,滿臉得意。
“五百?”李睿眼角含著淚,也跟著他笑起來。
“五百!”唐森狠狠的點著頭,“一個月我至少能攢下一萬塊錢!用不了幾年,就能攢個江北小戶型的首付,到時候你再來金陵,別去住酒店,住我家!”
“嗯,住你家!”李睿的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摔,他卻一點都不在乎。
就連陶園園在一旁看著,眼角也有些溼潤了。
李睿問:“當時那麼大的難處,怎麼不跟哥幾個說句話?”
唐森搖搖頭道:“你們也都不容易,我不願意麻煩你們。”
“再不容易,幾萬塊錢還是能湊的。”李睿道。
唐森笑了:“二哥,我蹲號子的時候,跟個老頭學會一段唱詞,我唱給你聽聽。”
“你說。”李睿道。
唐森拿起一根筷子,敲打著面前的碗沿。
“貧窮說話牙無力,富貴驕人鼻有聲。
有錢須記無錢日,得意難忘失意時。
有魚有肉朋友多,患難何曾見幾人。
人來求我三春雨,我求別人六月霜!”
他輕聲唱完,唏噓的道:“就連我親爹親媽,聽說我出了事,也一分錢不肯出,我哪還有臉求你們啊!我的人生已經毀了,就剩最後一點點尊嚴了,我不想連最後的尊嚴都丟光!”
陶園園看向李睿,那意思是,你堂堂百富榜大富豪,就不打算幫幫老同學?
李睿另有思索。
幫肯定是要幫的,關鍵是怎麼幫。
幫人,也是講究方法論的。
正想著,手機震動起來,是徐曉陽打來的。
李睿隨手接了電話。
“老孟和《非常勿擾》的製片人想要見你。”
“現在?”
“現在。”
“非得現在嗎?我現在不太方便。”李睿道。
徐曉陽道:“他說有要緊事想要面談,半個小時就行。我聽他的意思,明天的錄製可能有所變動。”
李睿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