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多，李睿帶著秦意，廖永言和丁潔到公司附近的餐廳吃晚飯，順便聊聊天。

“這頓飯，我不是老闆，你們也不是下屬，咱們只論友情。”李睿事先宣告道。

廖永言嘿嘿笑道：“老二，你這麼說我就輕鬆了。你剛才開會時候的樣子跟以前可完全不一樣了，那時候在寢室啊……唉？”

他話還沒說完就捱了一腳，然後發現丁潔正朝他擠眼睛，趕緊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秦意倒是挺好奇的：“老闆以前上大學的時候什麼樣啊？”

還不等廖永言回答，丁潔道：“永言，我記得你車後備箱有瓶酒來著，我陪你去拿吧。”

“嗯……哦……對對對。”廖永言再傻也知道丁潔有話跟自己說，連忙起身，“你們先聊著，我和丁潔去拿酒。”

走出餐廳，丁潔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對廖永言道：“你啊你啊，真不知道你在職場這幾年怎麼混的。李睿說只論友情，你就真當回事了？我上次不是提醒過你嗎，大學時候的那些事情，不要亂說。”

廖永言搔頭道：“李睿那樣說，我也沒多想。”

丁潔道：“以後不管是李睿還是其他上級說什麼不分上下級的話，你千萬別當真，下屬是永遠不可能跟領導平起平坐的！”

廖永言呆了幾秒鐘，嘆口氣道：“你是說，我和李睿再也回不去以前那種掏心掏肺的時候了？”

丁潔沒回答。

廖永言苦笑著搖搖頭：“我知道你說的對，我就是……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在我心目中，其實他一直沒怎麼變，還是寢室的老二。好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丁潔湊上去，在廖永言的臉頰親了一下：“你要知道，我這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著想。你和李睿的遇見，是我們這一生改變命運的最好機會，我們一定要竭盡全力把握住這個機會，不能有任何的失誤！”

廖永言點點頭道：“我都聽你的！”

丁潔道：“那我們就回去吧，一定要記得，謹言慎行。”

廖永言卻搔搔頭道：“酒怎麼辦啊，我後備箱也沒酒啊？”

丁潔哭笑不得：“笨蛋，旁邊不是有超市嗎，去買一瓶！”

兩人帶著酒回到餐廳，李睿正和秦意聊的熱絡。

“那時候在班上，我算是最不聽話的，經常被輔導員叫去辦公室訓話。”李睿道，“有一次我和劉思平在外面喝醉了，錯過了寢室關門時間，門衛老大爺不肯開門，我就讓老大把床單綁好從窗戶放下來，想爬回二樓寢室，結果劉思平爬到一半，被學校巡邏的保安當場抓到，差點被當成小偷送去派出所！就因為這事，我們三個都背了處分，差點影響畢業。”

秦意捂著嘴巴笑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

李睿舉起杯道：“老大，那次實在對不住你，害得你也跟我們一起背處分。啥也不說了，為友情乾杯。”

廖永言連忙舉杯道：“為友情乾杯！”

友情本就是個令人迷醉的字眼，尤其是對於李睿這顆四十多歲老男人的心靈來說，更是有種難以忘懷的魔力，他多喝了幾杯後拉著廖永言的手，絮絮叨叨的回憶著過去。

廖永言聽到的是六七年前的故事，而李睿的懷念其實跨越了將近二十年。

他們說的是同一件事，卻站在不同的回憶維度上，廖永言也就不明白李睿為什麼那樣感懷。

這種情感，他需要再過十幾年才能體會到。

秦意和丁潔沒喝酒，李睿和廖永言幹掉了一瓶天之藍，有些醉了。

吃完飯出了餐廳，一陣夜風吹來，李睿腳步有些踉蹌，上了車便靠住椅背閉上眼睛。

其實李睿已經很久沒喝醉過了，大概今天面對的是秦意和廖永言，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