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在銅盒附近發出暗號的人應該是“綠色墳墓”,因為這種詭異的情形他在黃金蜘蛛城也遇到過,只是沒想到由緬甸叢林到神農架洞穴,竟從未擺脫掉這個“幽靈”。不過楚幽王銅盒裡的遺骸,其實就是一些地脈深處蘊藏的黃金水晶,“綠色墳墓”為什麼會指引土賊把遺骸帶到這裡?銅盒上的詛咒表明凡是窺探遺骸之人都會立刻死亡,揭開銅盒後也的確像有陰魂出現,羅大舌頭就因此猝然而死,可為什麼函洞裡靜得出奇,莫非這楚載真能鎮鬼?
自從在開啟銅盒之後,各種怪事便接二連三地出現,司馬灰找不到任何頭緒,恰似置身於重重迷霧之中,眼下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大致方向沒錯,古人從地底發掘出遺骸的神秘物體,必然是接觸謎底的大門,如今只有設法奪回遺骸,再從楚載函洞中脫身,繼而尋找進入陰山地脈的途徑,但前提是先解決掉這個猶如行屍的土賊。司馬灰心知此人手段高強,此時大敵當前,他不敢稍有放鬆,也盯住了對方的身形目不稍瞬。
二學生看出局勢將變,唯恐眾人在黑暗中行動不便,急忙點了根火把,將洞室內的銅燈引燃。
老蛇雖然身懷異術,卻畢竟是個一輩子沒離開過深山老林的採藥人,眼光見識甚為短淺,認定發出暗號之人就是司馬灰,又見對方始終一聲不響,便以為是預設了,不免恨得咬牙切齒,他心知此番插翅難逃,可就算所有人都得困死在地下,也得親手掐死這幾個才閉得上眼,於是暗運氣息,只聽他“頭頸、胸腰、肩臂、肘彎、腿膝、足踝”間,發出“劈劈啪啪”的輕微響聲,自上到下行遍了全身。
司馬灰知道一場殊死搏鬥迫在眉睫,此前見識過這土賊的身手,此人精壯彪悍,行動之際舒展如猿、矯捷如鷹,如果無法用槍支將其迅速射殺,否則很難避免己方傷亡。
眾人皆是全身緊繃,同時退後幾步,背倚函壁作為依託。
司馬灰退到函洞邊緣,正自持槍待敵,忽覺脖梗子汗毛髮乍,身後一陣陰寒透入骨縫,他心知有變,快速轉頭察看,礦燈光束照到漆黑的函洞裡,就見洞中有個頭戴“Pith Helmet”的人,這時對方也再抬頭向他看來,兩人臉對著臉距離不到數米。司馬灰恍恍惚惚看到了那人的臉孔,心中猛地一顫:“這個人……是我?”
函洞裡面一片漆黑,司馬灰雖以礦燈照明,視線也仍是十分模糊,他與那人之間又隔著幾尊橫倒擋路的獸俑,所以完全看不清對方面目。只能分辨出對方頭上戴有“Pith Helmet”。這種法國人的軟木獵鹿盔,形狀非常特殊,除了羅布泊考古隊的三個倖存者之外,整個山區不太可能再有第四個人佩戴了,那出現在函洞中的人又會是誰?司馬灰想起在銅盒旁靈魂出竅般的經歷,兀自心有餘悸,他記得曾聽宋地球講過一件事,西人弗洛伊德者,以精神分析著稱於世,據其所言,所謂精神一詞特指“感覺、知覺和意識”,而人之精神中除“自我”之外,潛意識中尚有“本我”及“超我”存在。
司馬灰當時只不過隨便聽了這麼一耳朵,至今未解其意,以為這跟中國傳統觀念中的人有三魂七魄之說相似,有道是“魂魄聚而為精神”,一旦精散神離即成“超我”,也就是在特定狀態下會出現另一個自己。或許是“開啟銅盒之後有一部分魂魄離開了軀殼,逐漸變成了實體?”又或許函洞裡的人……是橫屍就地的羅大舌頭?再不然便是精怪託化人形?可不管發生的是哪種情況,都足以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司馬灰知道世事變怪無常,沒看清楚那人的面目之前,一切皆是無根無憑的揣測,心說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當即壯著膽子用手轉動礦燈,將光圈聚攏照向對面,但照明距離在二十米左右的光束,照進函洞裡就像被一道黑氣擋住,眼前再也看不到什麼了。可是司馬灰能感覺到其中有些東西在動,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