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灰等人,卻因山體震動跌入漩渦,它雖是怪力無窮,也不由自主地被亂流拖進深淵,但有一半軀體卻陷在磁山裡掙脫不出,也只能抱著磁山,在無邊的絕望中不斷轉圈,不出幾天就會被徹底抹去意識,成為一堆無知無覺的腐肉。
司馬灰等人伏在山脊上看得真切,實在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結果,要不是爆炸使磁山偏離位置,這渾身是眼的樹形古神,又窮追不捨只顧著吞掉考古隊,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對這重泉之下的不死異物而言,闕身雖存,卻被磁山抹去全部意識,或許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滅亡。
三個人自知同樣逃不出去了,皆是面色慘然,好在大事已了,總算沒有白搭上這麼多條性命。
高思揚忽道不好,陰山古島裡還有許多半人半魚的屍怪,它們如果吃了“熵”的肉,哪怕只逃出去一兩個,也將會後患無窮。
司馬灰搖了搖頭,陰山附近全是退化了的行屍,它們吃了古神也不會受其控制,何況也離不開這座磁山,過不了多久,樹形古神體內那些陰魂般的生物電,就會被地底的磁山徹底抹掉,而且抹掉的東西萬劫不復,再也回不來了,因此不足為患。
三人伏在山脊上,想起勝香鄰的事,無不傷痛惋惜,心裡都似滴出血來。
羅大舌頭對司馬灰說道“香鄰只是先走一步,反正咱們也出不去了,與其變成山裡的行屍走肉,不如跳下去死個痛快……”
這話音未落,只見頭頂無邊的濃霧也出現了旋渦,原來磁山高出水面百米,在旋渦中轉動起來帶動氣流,所以覆蓋在高處的濃霧也隨著出現了變化,此時下面是浮波洶湧,上邊是濃霧翻滾,海水和濃霧形成了一個黑茫茫的巨大渦流,邊際已分不清是水是霧,強勁亂流到處捲動,吹得衣襟獵獵作響,只恐稍一鬆手,便被亂流拖上半空。司馬灰罩上裝在Pith Helmet上的防風鏡,看到高處的濃霧中露出一個大洞,大股的氣流向上湧動,不禁心念一動,尋思這正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考古隊沒理由都死在地底給“熵”殉葬,既然難逃一死,何不冒險一搏?
高思揚見司馬灰望向霧中的大洞,想說“你可千萬別胡來,這亂流再強,也不可能把人捲到那麼高的地方……”奈何說不出話,只得比劃手勢。
司馬灰把手指向山脊附近的飛機殘骸,示意羅大舌頭和高思揚不要多問,只管跟著過來就是。
三人頂著亂流,在傾斜晃動的山體上爬行,終於接近到一架相對完整的飛機殘骸附近,這是被磁山吸下來的老式螺旋槳飛機。
羅大舌頭記得曾在緬甸裂谷中搭乘英國空軍的蚊式運輸機落入深淵,以為司馬灰打算故技重施,可那蚊式特種運輸機是罕見的全木質結構,生存能力極強,加上野人山大裂谷兩千米深的空闊地形,產生了煙囪效應,才得以平安著陸,而這附近的飛機,都被磁山吸住了動彈不得,何況鏽蝕破損嚴重,即便在夢中也不敢指望它能載人往上飛行。
羅大舌頭自認敢想敢做,卻也沒有司馬灰這種近乎瘋狂的念頭,典型的冒險主義加拼命投機主義作怪,忙打手勢說“要去你們去,難得死上一回,就不能死得正常點嗎?”
高思揚以為司馬灰傷心勝香鄰身亡,腦子裡一時急糊塗,想上前阻攔他不要做這種沒意義的舉動。
司馬灰知道時機稍縱即逝,來不及再作解釋,爬進機艙內到處翻找似乎在尋覓什麼東西,遍尋無果,又鑽到另一架飛機殘骸中,終於翻出一大包東西,拭去上面的塵土看一眼,確認無誤就動手拆解。
羅大舌頭見司馬灰行動奇怪,就上前幫手,解開來一看更覺詫異:“降落傘?”
司馬灰指了指霧中的大洞,能否逃出生天,就看這降落傘管不管用了。
他從機艙殘骸裡找到的降落傘,其實只是普通的空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