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作家巴勒斯的冒險小說,剛才看司馬灰履險如夷,心中滿是驚訝佩服,覺得比“人猿泰山”還要矯捷。
羅大舌頭奇道:“我怎麼沒聽說……山東地面上出過這麼一條好漢?”
司馬灰說其實這個人物的出處在水滸裡頭,水滸有一回講個善使相撲的壯士,此人姓任名原,生來力大無窮,身高丈二,眼賽銅鈴,曾在泰山腳下設擂比武,他就是所謂的“泰山任原”了。結果引來燕青打擂,黑旋風力劈任原,你別看黑旋風李逵提著兩把板斧逮誰剁誰,唯獨就怕燕青。因為燕青相撲之技天下無對,那任原豈是對手?想不到此人在美國倒挺出風頭,居然還專門給他著書立說了,可憑他那點螢燭之光,怎能比我這天邊皓月,比羅大舌頭還差不多。
羅大舌頭不服氣:“嘿,要不是有我羅大舌頭力挽狂瀾,你這天邊皓月早他媽掉到陰溝裡摔扁了。”
“二學生”自知剛才說走了嘴,畢竟文革前偷看美國小說也是很嚴重的政治問題,心裡頗為後悔,聽司馬灰跟羅大舌頭胡解一通,卻不敢再多議論。
這時勝香鄰提醒眾人說附近危險萬分,成群結隊出沒的“鬼步蜘蛛”已足夠令人頭疼,想不到它們遇到“樹蟾”,竟沒有半分掙扎抵抗的餘地。前些年有地質隊在內蒙發現過“樹蟾王”的化石,世人才知道曾有種棲息在地底枯木化石中的可怕生物,將它稱為“地心掠食者”。咱們遇到它還能活著離開,實屬僥倖萬分。可在這地下深處,也許還有更為恐怖的東西存在,大夥理應同心戮力求生存,別再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個不停了。
司馬灰知道勝香鄰所講的都是實情,當即閉口不言,只待高思揚替“二學生”裹好傷口,就要起身探路。
“二學生”同羅大舌頭拖拽繩索之時,手上也被勒破了口子,傷得不算太深,不過司馬灰眼尖,他發現高思揚在看到“二學生”手掌的時候,神色顯得有些驚恐。
司馬灰心下大奇,高思揚在醫學院裡連屍體都解剖過,膽氣不凡,“二學生”這點皮肉輕傷又算得了什麼,她為什麼會顯出驚懼絕望之意?
司馬灰在旁看了一陣,卻沒發現“二學生”手上有何異常,就問高思揚是怎麼回事?
“二學生”看高思揚沉吟不答,嘆道:“沒什麼,我心裡早就有數了……這是克山症。”
司馬灰等人這才看到“二學生”手指骨節都突了起來,確實與正常人不同,問道:“什麼是克山症?”
高思揚轉過身低聲對司馬灰說:“山區裡最要命的是克山症和拐柳病,這種症狀最早出現於黑龍江省克山縣,因而得名。後來發現鄂西也有,此症使人關節腫大,甚至佝僂著身子,過兩年就會感覺心跳無力,全身都出虛汗,吐幾口黃水人就完了。在林場插隊的知青裡有些人也出現了這種症狀,基本上得了克山症便無可解救,送到醫院裡也沒辦法,遲早是個死。”
“二學生”早在半年前已經發現自己得了“克山症”,心裡雖然感到絕望,但是他對前途不抱任何希望。林場裡的生活苦得難以想像,當地老鄉里最體面事是抽旱菸,蹲在樹樁子上卷支蛤蟆頭,掏出些火石,墊上塊火絨,神氣十足地用火鐮“咔咔”打著,比鑽木取火強點,但也有限。可誰能整天抽蛤蟆頭,那就算是富到頭哩。“二學生”很悲觀的認為這窮山溝子裡實在太窮了,真要是在這地方窩一輩子,還不如早些死掉是種解脫,想到這他也就坦然了許多,所以並不懼怕死亡,也沒打算活著返回林場,只想跟著司馬灰去尋找“潘多拉的盒子”,親眼看看北緯30度下究竟有著怎樣驚人的秘密。
眾人得知此事,均有黯然之感,但此時置身險地,誰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們僅有最基本的技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