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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下去了。

郭曉涵一聽那聲親切的“涵兒”,哭的更厲害了。

雖然——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聽父母提起他有這麼一個缺耳朵的伯伯。

然而——這是他驟然失去父親之後,所聽到的第一個親切聲音。

因而在他心理上,對於這缺耳乾瘦老人,感到無比的親切。

缺耳老人極端慈祥的撫著他的肩頭。悲切的說:“涵兒,不要哭,快起來,讓老伯伯看看你,整整十年了,沒想到你已長得如此高大了……”

郭曉涵的淚,像決堤的江河,兩手不自覺的將缺耳老人抱住。

缺耳老人黯然一嘆,近擬顫抖的悲聲說:“涵兒……可憐的孩子……”

邊說邊伸出兩隻乾枯的手,將郭曉涵抱扶起來。

郭曉涵依然悲痛的嗚咽著。

缺耳老人親切的舉袖為他拭著面頰上的淚水。

郭曉涵還沒看到這位老伯伯的面貌,才一仰臉,不禁渾身一顫,心中立即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厭惡。

只見缺耳老人削瘦的馬臉上,禿眉邪眼,薄唇無須,高聳的兩顴中,嵌著個鷹鉤鼻,竟是一幅十足的奸邪陰險相。

滿布皺紋的臉上,雖然沒有老淚縱橫,但是狡獪的邪眼。卻也紅紅的。

郭曉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像這樣親切慈祥的老人,居然生了一副陰險邪惡的面孔。

當然,世界也有很多面貌奇醜,心地善良的好人。

如此一想,他的心情又寬暢多了。

缺耳老人見郭曉涵望著他不語,立即以親切的聲音問:“涵兒,不認識老伯伯了?”

邊說邊用乾枯的手,不停的撫摸郭曉涵的肩和背。

郭曉涵望著缺耳老人,坦誠的點點頭!

缺耳老人苦澀的一笑,黯然說:“這也難怪,整整十年了,那時你還是個娃兒。”

郭曉涵不便說沒有,立即回答說:“父親時常談及許多叔叔伯伯,只是涵兒生性愚魯,一時記不住那麼多。”

缺耳老人一聽,滿意的笑了。

但是當他看到郭曉涵的眉一皺時,忙又悲痛的說:“涵兒,快把香燭撿起來,讓我們為你父親焚化……”

話未說完,當先俯身撿起地上的香燭箔紙。

郭曉涵看到滿地的香燭箔紙,心中一動,異常不解,不由脫口問道:“老伯伯一別十年,如何知道家父和涵兒住在此地,又怎麼知道家父已經遇害身亡?”

缺耳老人一面整理箔紙,一面毫不遲疑的說:“涵兒,老伯伯已整整找了你父親十年,昨夜宿店在前面鎮上,三更時分,忽然聽到店外有人大喝,老伯伯奔至店外一看,竟是與你父親有過嫌怨的‘獨腿大王’陳振東……”

郭曉涵心中一動,不由脫口問道:“老伯伯說的可是一個左腿已斷,撐著一根鐵柺的人……”

缺耳老人神色一楞,接著不解的說:“怎麼,你認識他?”

郭曉涵一聽,頓時想起“獨腿大王”熊振東曾用鐵柺在他身上猛搗一陣的痛苦,因而,劍後一豎,恨聲說:“兩個時辰前,他曾來過!”

缺耳老人偷偷看了仇怒的郭曉涵一眼,不由面色微微一變,心想——這小子煞氣好重。

於是——邪眼悄悄覷著郭曉涵的瞼色,黯然一嘆,又繼續說:“不錯,我知道你們住在此地和你父親被殺的事,就是他告訴伯怕的。

當時我心痛如絞,問明路徑,買了些香燭就趕來了……“

郭曉涵心中怒火逐漸高漲。

驀然——轉首望著缺耳老人,悲忿的怒聲問:“伯伯可曾問他擊斃家父的人是誰?”

缺耳老人見郭曉涵雙目如電,心頭不禁一震,覺得郭曉涵雖然小小年紀,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