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水冬疑惑地說:“殺人不是要償命的嗎?哪會有人如此膽大。”
姚玉露無奈地回道:“殺人償命之說進了後宮變成了無稽之談吧。”
李靈韻看著那灰暗的井口,心中的沉痛無法言說,她想起了一個人,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
很多年前,最疼她的姐姐也像她們這些秀女一樣,因為選秀進了這深宮,做了一名小小的才人,姐姐一向性格清寡,不喜歡與人爭名奪利,做個才人也很是安穩,卻誰知有一日突然得了皇上的喜歡,被皇上抬進了殿內臨幸,但第二天,她那剛剛十八歲的姐姐便被人推下了護城河,離開了這個世界,就像今日的王淑珍一樣,不聲不響地走了。
她越想心中越是悲切,淚水便在眼中打晃,可她強忍著不願讓淚水流下來,往事讓她更是憤恨傷心,她遠遠地又望了一眼井口,便轉身離去。
姚玉露自是不知道李靈韻心中所想,只是總覺得她臉上的神色不僅僅是傷心如此簡單。
宋金枝一直半蹲於井口,抽泣的背影讓人心痛,呂舫蕭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走吧,回寢居休息一下吧。”
宋金枝抬起頭,臉頰上還掛著一串串的淚痕,她問道:“姑姑,她不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吧?”
呂舫蕭更是無言以對,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很多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只盼著這月亮看見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宋金枝終是沉默地閉上了眼睛,扶著呂舫蕭的手站起身來,她不忍心再朝井口望去,她進宮之前就聽爹爹講過這後宮中的險惡,可沒想到人命竟然突然成了一根輕飄飄的羽毛,渺無聲響地離開了世界,究竟真相如何,究竟事實怎樣卻沒有人去追究。
她呆呆地站著,只聽呂舫蕭說道:“都趕快回房睡覺吧,時候不早了,回去以後也莫要多做議論,別因為一時的口舌之快惹了一身麻煩才好。”
秀女們聽了呂舫蕭的話,便依舊是低聲議論著抽泣著離開了,唯有宋金枝呆呆地站在井旁,看著內務府的人們來將屍體拖走,王淑珍被繩子拉上來的那一刻,宋金枝的眼中又溢滿了淚水,那景象真是太過悽慘了,從高處墜落的衝擊力導致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身形早已是七扭八歪彎彎曲曲,臉頰蒼白得像一張白紙,沒有一點血色,身上的衣服已經破了,鞋子只有一隻歪歪扭扭地穿在腳上。
呂舫蕭將她拉開,說道:“別看了,人已經去了。”
內務府的人隨手弄了個草蓆子,便將王淑珍裹了一圈,這宮內死了人因為還只是個秀女,便可由家人接回去安葬,看來,王淑珍終於能回家了。
見這院子終於清淨了下來,只留下了那口被封死的井,和地上溼漉漉的痕跡。宮中的規矩,死過人的井是不能再用了,井上蓋著一塊厚厚的石板,不知王淑珍的魂魄是否已經逃出了這口井,逃出了這可怕的深宮。
“姑姑,你知道沒有這麼簡單對不對,你知道她不會如此不小心失足跌落的,可內務府的人連查都不查,只是已失足落水之名便草草了事了。”
呂舫蕭看著平日裡那個溫婉的少女此刻的驚慌失措,淚流滿面,說道:“金枝,不是每件事都能刨根問底出來一個結果,有的時候那結果可能是你接受不了甚至承擔不起的。”
宋金枝還是無法接受這一切,那平日裡嘰嘰喳喳的小丫頭竟走的這樣匆忙,這樣不明不白,她越發的傷心道:“她走得這樣不明不白,又怎麼會瞑目的。”
“因果輪迴,若是真的死於她人之手,那個人也終究要來還債的。”呂舫蕭只是這樣安慰著宋金枝,可她心裡知道若是後宮這地方有所謂的因果,那不知有多少人的沾滿了鮮血的雙手無法衝淨。
宋金枝望著那口井,淚水依舊在眼眶中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