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接話,童德再次言道:“這次小少爺確是表現極好。原本小人還打算主說的,給小少爺創造一些擠兌、折辱白逵的機會。想不到一上來,就都成了小少爺在說,小人則在一旁偶爾插上兩句話了,東家掌櫃若是親臨,瞧見白逵那模樣,定會痛快之極,狠狠的發洩一口惡氣。不過小少爺在,也就相當於東家掌櫃你在,也算是真正為張家出了口氣了。”
“不錯……”張重點了點頭。端起桌面上的茶喝了一口,童德最善於察言觀色,當下便道:“不過白逵未必出的起那鐵虎骨椅,到時候還有一場好戲看,那便是二十日之後的事情了,現下時候不早,小人就不叨擾東家掌櫃讀書了,這便告退。”說著話,深深一鞠躬。便慢步退出了張重的書房,他自然清楚張重端茶的意思,便是有些不耐煩了,不過他還是在離開之前。說了一句正事,說那白逵賠不起鐵虎骨椅的正事,以表明自己不只是一味的順從這東家掌櫃。但正事一說完,當即就要告退。同樣也是在表明他懂得張重的心思,如此分寸拿捏。童德覺著自己個已經入了化境,在這衡首鎮各大家族管家之中,也算得上數一數二之輩了,不過很快他便要拋開這管家的稱呼,而真正成為大掌櫃了,此刻的童德,稍稍一想,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激動,當然這種激動在出了張重的宅院,沒有人能看見之後,才顯露在了面上。
不長時間,童德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進入廂房之後,便開始對著鏡子揉眼睛,揉過之後,解開了衣袍的帶子,卻並未脫下,只是半合著躺在床上,只等著半夜的時候,有人發現張召死了,便直接起身,裝作衣服都來不及穿好的模樣,匆匆忙忙趕去。若是到明日一早,才有人發現,他便會提前將衣服全都繫好,表明大管家向來都早早起床,如此之後,再趕去張召的宅院之內。就這樣,童德半夢半醒的躺在床頭,一直到了天空泛出魚肚白,仍舊沒有聽見任何的響動,他這才安然起身,洗漱過後,便和以往一般,巡視整個張家宅院,去每一處下人做事的地方轉一圈,督促廚房做早餐,督促洗衣房開工,督促馬房餵馬,這是大管家童德的日常行事,如此才能表現出他和往日沒有任何的不同,只等著張召之死一傳過來,他便從所在的位置極速趕過去,處理一切,這樣才足夠的自然,讓人瞧不出他有過絲毫的準備。
如此,當童德巡視完整個張宅,再一次路過劉道所住的院落的時候,忽然聽見張召院落的方向,傳出來一聲尖叫,而此時已經到了上午時分,日上三竿之後了,那一聲尖叫過後,就跟著又是一聲尖叫,不大一會,嘶吼聲此起彼伏,遠遠的當然聽不清叫些什麼,而此時,劉道一個箭步就從院落中躍出,正好瞧見童德一臉焦急神色看向張召的院落,同時抬步就要向那個方向行去,劉道當即喊住了童德道:“童管家,有敵襲麼?”
“劉教頭,你出來就太好了,揹著我趕緊去小少爺院落,叫聲是那個方向發出的,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說著話,轉身噔噔噔幾步走到劉道身後,二話不說就示意劉道趕緊彎下一些腰,好讓自己上去。劉道自不會揹他,當下丟擲一句:“若是敵襲,你去也無用。”話音剛落人,人就如大鳥縱躍,幾個起落之後便不見了蹤影,童德望著劉道的背影,嘿嘿直笑,笑過之後,這才不慌不忙的轉身,推開那護院們居住的大院,跟著換上一副焦急神色道:“小少爺那裡出事了,劉教頭已經趕了過去,你們趕緊他孃的都給我過去啊!”
那院中的護院家丁們正自習武,劉道出來的時候說過,沒有他的命令,不準停止修習,這話本是顯教頭威風用的,他方才聽見遠處嘶吼,並不覺著有如何嚴重,這出院之後,見到童德,才覺著可能出了大事,這便忘記了院內的一幫護院,獨自一人狂奔而去,又或許他有著一人立功,想要表現的私心,這一點確是童德無法揣測的了,不過眼下他身為大管家,卻是能夠指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