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擎捱了母親一頓重重責罰,本就是少年心性,竟然躲到屋子裡哭了起來。
飛喜早在之前就捱了蔣夫人的打,這會兒也摸著半邊紅腫的屁股挪了進來,哭喪著臉賠著不是,“三公子,我不想渾說的,可夫人……快要打死我了。”
說著,就落了淚。
就算打死他,又能如何?他孤身一人在侯府,沒個孃老子照應,死了就是死了。
想到此處,更是傷心不已。
李擎看了看飛喜,其實飛喜不過十四五歲,災年賣了身進來侯府,跟在自己身前不過三四年,但身形瘦小。
可這不妨礙他捱打。
每每自己犯了錯處,最先被打的定然是飛喜。
想到此處,如難兄難弟的主僕二人更是委屈連連,最後李擎思來想去,狠了狠心,“飛喜,不如你收拾行李,我們一塊兒去投奔大哥吧。”
飛喜淚珠子還掛在臉龐上,聽到三公子如此不靠譜的話,兩眼一黑頓覺末日在眼前。
“侯爺會打死我的。”
蔣夫人打人雖狠,可這府上誰能狠的過侯爺。
晚間,李朗秋回府,剛踏進府門,就見李擎鬼鬼祟祟的在牆角看著他。
最是看不得年輕人賊眉鼠眼,李朗秋厲聲呵斥,“好端端的不能見人?瞧瞧你那出息!”
如若往日李朗秋這般訓斥,李擎肯定想變藉口來為自己開脫,可今日卻奇了怪,只偷偷看他幾眼又慌忙垂眉垮臉。
惹得李朗秋更是心煩意亂,今日訪友竟然碰到了容慧,那廝只要見到他,必然是嘲諷相對。他躲又躲不遠,只得受著,憋著一肚子氣回到府上就看到這蠢貨兒子。
“到底有何事?”
李朗秋耐著最後性子走到李擎跟前,卻見李擎臉上有道血痕,“臉上怎麼回事?”
一聽父親問及,李擎連忙抬手遮住,可早幹嘛去了?這會兒李朗秋火氣噌的上來,一巴掌開啟他的手。
“是不是跟府裡丫鬟胡來,被抓傷了?”
李朗秋惡聲問道。
啥?
還未開竅的李擎頂著智障清澈的雙眼,“這……這是母親打的。”
蔣氏?
“為何?”
李朗秋心頭升起一股厭煩,揹著手往府裡走去,李擎委屈巴巴的跟在他身後,小聲講起來,“母親不喜我去探望大哥,打了我與飛喜一頓。”
“如何打你?兜頭就是一記耳光?”
豈止——“按在那長凳上打了一頓板子,只是母親對大哥頗有微詞,我聽不慣頂撞了幾句,才捱了這記耳光。”
李朗秋回首,看著像個大人卻依然孩童心性的兒子,想責備他幾句,卻找不到責備的出處。
怪他與長兄親近?
怪他頂撞母親?
眼前的李擎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等著他發落。
“你在此處等我,就為了與我這些?”
李擎卻不言不語,就是執意跟著李朗秋,待李朗秋在書房裡落座,丫鬟上前來伺候著卸了發冠,褪了厰衣,開始坐下來吃茶。
他才噗通跪下,眼淚汪汪懇求道:“爹,不如讓我搬去跟大哥住吧,這府裡也就您疼愛我幾分,我那親生的孃親恨不得打殘了我,再待下去,只怕您不止一個廢世子,還得多個瘸兒子。”
“逆子!”
李朗秋冷哼一聲。
“你這張嘴真是口無遮攔,讓你好生讀書不是指望你去考取功名,只為了說點話能有人聽得了。”
“是極,大哥才學淵博,我去他府上跟著好生讀書,定然不負父親期望。”李擎順杆子往上爬,極盡不要臉的能耐。
看著眼前少不知事的三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