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的染缸。可是就在方才他們不也是著了迷像?如同那些附庸風雅的顯貴一般,只看到了這秋門山冬日的白雪紅梅,卻忽略了這白雪蒼茫下啼飢號寒的民生疾苦?
此時二人額頭冒汗,再望向那個表情恬淡的小女子,不禁肅然起敬,為自己方才的失言而羞愧不已。
衛冷侯則深深地看向那又懶洋洋地坐回到椅上吃著零食的小女子:果兒,你還會給本侯什麼樣的驚喜?
☆、第102章
單論畫技,自然是若珊表妹勝出,可是論畫的意境深度自然是這位叫麟兒的姑娘不逞多讓。
若珊本來是準備嶄露頭角,卻不曾想反而給那公主做了嫁衣,眼看著一干人等讚個不停,心裡的沮喪竟是全映在了臉上,孤零零地立在一旁,臉色晦暗得很。
不過麟兒姑娘倒是謙虛,站起來拿起了自己的畫紙笑道:“耍弄了下機關而已,哪裡敢在眾位大家面前賣弄,畫局既然結束,可不敢賣乖丟醜兒了。”說著竟是將畫紙揉成了一團,扔進了湖裡。
旁人都道這姑娘秉性清高,因著方才被誤解嘲笑,才會這般,一時間羞愧之感更濃。
衛冷侯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倒是個會見好就收的!
聶清麟自然是見好就收,看太傅大人那樣的深深地笑看著自己,自然也心知他看出了破綻,剛才被那個若珊小表妹的下作手腳一時激起了難得的好勝之心,因為知道這幾位女子都是不逞多讓的才女,若是比拼畫工便是班門弄斧。徒然便是想起了以前在宮中畫堂裡懸掛的前朝龍四先生的“醉臥雪地”的孤本畫圖。那時與眾位皇子上書畫課時,每次見了這副圖都覺有趣,也不知這老者是醉了還是僵死在雪地中,又覺得著這畫倒過來,那老者的身形倒像是遠山一般,很是契合。
方才不過是照樣拿來,略改了改樣子,手裡的酒壺換成了柴草罷了!
不過“剽竊”這等勾當是要做得高明些,便是故意在著墨上遺漏了破綻,作小兒筆拙狀。只因為這命題正好符了秋門山的民情,引得才子們感慨萬千,用力思考過度不及細賞。待得眾人看罷當然要毀屍滅跡,免得才子們醒過腔來,被拿來說嘴丟醜。
待得眾人在畫舫裡暢談後,三三兩兩的先後走著,準備登山遊玩時,太傅走到清麟身旁,笑著低聲問道:“這般肆無忌憚,不怕龍四先生託夢給果兒?”
聶清麟眨巴了眼兒,裝傻充愣地問:“太傅大人何意?麟兒不懂。”
太傅大人趁著眾人不在意,伸指彈了下她的額頭:“世上還有你這膽大不懂的?”
“自然是有的,”聶清麟一本正經道,“比如這這文武兼達,是打死也不會,憐香惜玉又是萬萬及不上太傅大人……對了,表妹若珊,走得略慢,太傅不去照拂一下嗎?”
秋天山中氣息清爽,但是太傅還是聞到了一絲酸意,便又在那額頭上彈了下,穩穩地走在她的身邊。玉竹先生走在他倆身後,只覺得前面一對真是登對得很。而是那女子的行事做派處處透著貴氣,絕不像以前振林兄帶在身邊伺候茶水的美人,不但沒有伺候男人的眼色,反倒是那振林兄船上飲茶用點心時,照拂那女子多些,便是偷偷問了衛雲志:“振林兄此番所攜佳人氣質不俗,卻不知是何出身?”
衛雲志心知這些都是哥哥的少年摯友,可哥哥不肯說出公主的身大約也是有所顧忌,也不敢多言,只笑著說:“大約是個出身不俗的,哥哥沒有言明,小弟也不敢多問。”
玉竹心裡頓時明白,那女子大約是皇家貴胄一類名流,卻被這風流的振林兄私帶了出來,恐是怕汙了清譽,便也不再多問。
秋門山路雖然因為遊人甚多,鋪設了青石,但是走了一會,便會覺得疲累。聶清麟向來不耐體力。雖然穿得颯爽英姿,可是早已經額頭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