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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李安民一廂情願地認為葛雲是想替死去的母親討回公道,就算嘴裡再怎麼說著不要,媽媽畢竟還是媽媽。

臨別前,老葛捧出一個黑點碎花的布包裹遞給周坤,說道:“這是阿萍留給小云的遺物,咱家裡苦,從來沒啥好東西給孩子,阿萍就會繡個牡丹花,還大紅大綠的,小云嫌顏色難看,她就改用白線繡,說潘教授是畫家,用白的繡出來還能拿給他塗顏色,可還沒繡完她就病倒了,阿萍在病房裡接著繡,臨死前還惦記著小云的生日,說要把花手帕送給她當生日禮物。”

老葛害怕病毒傳染,在當時沒敢把妻子的遺物交給葛雲,一直收到今天,估摸著病毒也死光了,再過個把月就是葛雲的二十歲生日,老葛想替妻子還個願。

出村之後,周坤開啟布包,裡面裝滿了繡花手帕,布料是病房的床單,毛邊都被包在密密的線圈裡,方布帕的一角繡著盛放的牡丹花,不是用白線繡的,而是鮮紅的絲線。

李安民想起了花阿媽捧著包裹往前送的場景,不由心裡泛酸,問葉衛軍:“我們看到的花阿媽真的不是葛雲她媽的鬼魂嗎?我親眼看到她用紅絲線在手帕上繡牡丹,那些線都是從葛雲背上拉出來的血線吧?她為什麼要用女兒的血來繡牡丹呢?”

“葛雲之所以會出血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心魔造成的,跟她母親沒關係,她想把朱春萍留在身體裡的血放光,她母親就把女兒不要的血變成紅線,一朵朵繡在手帕上,再當成禮物送回她手上。”葉衛軍說鬼魂在世間停留太久難免會被怨氣侵蝕,也有可能被精怪利用,花阿媽屬於後者,那團鬼面黑氣與吸食發中怨氣的食氣鬼類似,都是需要寄生在他人靈魂上才能存活的精怪。

母親的靈魂雖然被吞噬了,對女兒的那份關愛卻獨獨留了下來。

老葛似乎不知道葛雲被人輪、奸的事,始終沉浸在家有孝女的幸福中,李安民問周坤:“你什麼都不對葛大叔說嗎?”

周坤說:“葛雲只要一口咬死傷人是出於自我防衛,以那種傷勢不會重判,潘教授一直在幫葛雲存錢,他說了,就算他進監獄,那筆錢依然屬於葛雲,他的房子也任由葛雲居住使用,如果葛雲是真心掛念著自己的父親,老葛還是有盼頭的。”

“潘教授是出於愧疚還是贖罪心理作祟?感覺他真把葛雲當自家閨女來看待了……”李安民不知道該怎麼看待潘教授的所作所為。

周坤笑了笑,說:“潘教授三年前跟前妻離婚,就是在找到葛雲之後,他有個七歲的女兒,跟著母親去國外居住了。”

李安民這才意會過來,原來潘教授真對葛雲有心,怪不得對她百般呵護,連殺人罪也願意頂,只靠愧疚能做到這步嗎?李安民覺得吧,這兩人將來如果真能走到一起也算是個相對美滿的結局,至少潘教授對葛雲是真心關愛,不會讓她吃虧。

可是葛雲無罪釋放了,根據她幼年時的悲慘遭遇和成年後的一系列反常表現,被鑑定為患有偏執性精神障礙,未被起訴。而潘教授卻因故意殺人罪被判了重刑,等他把牢底坐穿,頭髮也白了。

再見葛雲是在一家酒吧裡,她完全沒變,還是那麼光鮮亮麗,走到哪裡都引人注目,那樁案子和花阿媽的事情似乎沒有對她造成任何不良影響。當週坤把朱春萍的遺物交給葛雲時,她卻彷彿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站起來躲在沙發椅後,根本不敢伸手去接,只是一直在問:“你們不是已經把她解決了嗎?難道她還會再來找我?”

“不會了,你永遠也不可能再見到她。”周坤一語雙關地說,把包裹放在桌面上,又將潘教授的家門鑰匙交給葛雲,說道:“潘教授的意思是房子閒著也是閒著,讓你搬過去住,也不用跟其他人擠在一間宿舍裡。”

葛雲鬆了口氣,微微一笑,搖頭說:“我不過去,他總是妨礙我交朋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