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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葉衛軍不心疼錢,只怕有錢沒人花。

兩人手牽手回包廂,葉衛軍讓李安民睡在上鋪,十點多熄燈,田家父子都睡了,田茂生鼾聲大作,像打雷似的。李安民面朝裡閉目養神,被打呼聲吵得心煩意亂,恨不得拿兩團棉花球把耳孔給塞住。

捱了很久,田茂生的呼嚕聲稍弱,李安民翻了個身,卻看見田家兒子正望過來,隨著車身的搖動,眼瞳裡一閃一閃的。李安民心裡咯噔一跳,就這麼定住了。田家兒子並沒有因為別人看過來就移開視線,他平躺在鋪子上,兩手兩腿都繃得直直的,只有頭歪在一邊,雙眼圓睜,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李安民。

與其說是盯,不如說是對著正前方,李安民這才發現原來他是睜著眼睛在睡覺,那眼珠子就像魚眼一樣,目光呆滯,眼白上的光斑看起來黏黏的,泛著死灰色。

被人這麼“盯”著,李安民哪還能睡得安穩,她趴在床邊往下看,下鋪的閱讀燈還開著,葉衛軍半靠在床頭,抱著膀子打盹,聽到動靜半睜開眼,抬頭看上去,問道:“怎麼?睡不著?”

李安民點頭如搗蒜,眼睛朝對鋪斜過去,那一抹幽光還在昏暗中閃動,小田的頭幾乎歪成九十度,好像頸子裡沒連骨頭似的,他的眼睛本來就大,睡著了以後更是達到瞠目欲裂的程度,瞳仁還一跳一跳的,做著無意識的抖動。

葉衛軍朝上伸出手,對她拍了拍,“過來。”

李安民躡手躡腳地爬下來,一頭撲進他懷裡,輕聲說:“那娃睜著眼睡覺,兩眼瞪得像牛眼,怪滲人的。”

“我跟你換。”葉衛軍作勢要起身。

李安民按住他,偏頭看向王茂生,他四仰八叉地躺在鋪上,肚子上搭條毯子,嘴巴大張,整體看上去就像一隻人身獅子臉的神獸。

“田大叔那張臉太鬼神辟易了,我……頂不住。”李安民以八爪章魚的姿勢趴在葉衛軍身上,心想能攤上這一對骨骼清奇的父子也算是奇遇了,就算在湘西本土,趕屍匠也不常見,聽說做這行的有個重要的先天條件,那就是要醜,而且還不能是一般的醜,要醜得辟邪,李安民老不明白啥算辟邪的醜法,這回總算是見識到了。

結束了兩天一夜的漫長車程,列車在下午四點四十準時抵達張家界,出站後,葉衛軍和李安民與田家父子分道揚鑣,在市區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搭乘班車前往麻鬥坡,入山之後選擇寂靜的林蔭小徑徒步行走,這兒遠離大道,還沒開發成景區,越往裡深入越是路斷人稀。

不停歇地走了大約有兩個小時,轉出一個彎道,前面是片平地,靠山的那邊隱約露出一排矮牆,葉衛軍爬上坡道,轉頭拉了李安民一把,開啟黃半仙給的地圖仔細對照。

“前面應該有座寺廟,我們去那兒休息,還走得動嗎?”葉衛軍掏出手帕給李安民擦汗,攤開冰涼的手掌熨帖在她發燙的臉頰上。

“走得動,過去看看吧。”李安民喘口氣,腳往下一蹭,順著坡道哧溜了下去,鞋底碰上石子,顛來顛去,好幾次都把她掀得朝前直栽,滑到坡底後,李安民剎不住腳,又往前衝了十來步才一屁股跌坐下來,幸好有旅行包底緩衝了落地的速度,否則這一撞,沒準會把尾巴骨給撞裂了。

葉衛軍沒想到李安民會突然來這麼一手,趕緊跑下去。

“你在幹啥?”葉衛軍抱她起身,託著後腰扶穩。

“有人說用滑雪的姿勢下山省事,我就試試。”李安民揉了揉屁股,果然是看別人做容易,自己做難,平衡不好掌握。

葉衛軍好氣又好笑,在她腦殼上輕敲一記,拉起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翻過山坡,前面有座巖洞,洞外圍著一圈土磚牆,零零落落的,破碎坍塌不堪。木板門虛掩著,一推就倒,洞口前散著一堆堆灰燼,巖壁根下還有些稻草。雖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