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或者,老天比你仁慈,可憐我這樣疲如奔命的奔波,會給我一條生路的!”說完,他倉卒的走了。
第二天,大家都聚在餐廳吃早餐,雨杭就選在這個全家在場的時機裡,提出了他的看法:“奶奶,乾爹,乾孃,你們必須聽我幾句話,靖萱的身體已經受到很大的傷害,如果不好好調養,她會弄出大病來的!我想,大家就是觀念不同,看法不同,每個人都還是愛靖萱的!並沒有人希望她有任何不幸!那麼,為什麼不成全她和秋陽呢?他們男未婚,女未嫁,彼此情投意合,不是一段人間佳話嗎?為什麼一定要拆散他們,弄得這樣天崩地裂,愁雲慘霧的呢?”全家都被他這篇話驚呆了,奶奶尤其震動,勃然變色。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曾家的女孩子,在外面和男人鬼混,私定終身,是我們家的奇恥大辱,我恨不得把那卓家一家子人全都趕出白沙鎮,永遠不要見到他們,我這樣恨之入骨,你居然還要我成全他們!”奶奶氣得發抖。
“奶奶!退一步想,那秋陽年輕有為,一表人材,又是北大的高材生,並不辱沒靖萱啊!至於私定終身,更不是罪不可赦,自古以來,私定終身而終成眷屬的例子實在太多太多了!婚姻自主,已經是歐美行之多年的事,只有咱們中國還這樣僵化……”奶奶的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拍。
“你的大道理我不想聽!原來你是用這種方式說服靖萱吃東西的!我就說呢,怎麼什麼人勸都沒用,你三兩句話她就屈服了!原來如此!我告訴你們,這事門都沒有!我決不允許靖萱嫁給卓秋陽,除非,你們讓我這個老奶奶先嚥了氣!我死了,你們要怎麼胡作非為,反正我看不見了!”她抬起頭來,眼光銳利的緊盯著雨杭,聲音冷峻如寒冰:“你不要以為在我家待久了,就可以為曾家做主!我看你渾身上下,就沒有一點兒曾家的影子,你非但完全不顧曾家的門風和清譽,你還要處心積慮的去破壞它!你真讓我痛心,讓我失望呀!”
牧白見奶奶如此生氣,急忙插進來阻止雨杭:
“好了好了,你就別說了!靖萱的婚事,奶奶已經做了決定,你就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可是,問題並沒有解決呀!”雨杭激動的說:“靖萱心裡,愛的是秋陽呀!這樣勉強靖萱嫁給顧正峰,就算她屈服了,以後的漫漫長日,你們要她怎麼過呢?”
“能過就過,不能過也要過,冰清玉潔的女子,就該有一顆冰清玉潔的心,和冰清玉潔的靈魂!中國多少的女人,就在這種潔身自愛的操守下過去了!相夫教子,勤奮持家,是一個女人的本分!談情說愛,那是下賤女人的行為!咱們曾家的驕傲,難道要在這一代徹底毀滅嗎?你們這些孩子,到底心中還有沒有是非善惡的觀念?怎可以用‘婚姻自由’幾個字,就把行為不檢,放浪形骸都視為理所當然呢?”奶奶說完,掉頭就走了。雨杭氣得臉色都發青了,他看了夢寒一眼,夢寒慌忙把眼光轉開,臉色也蒼白得厲害,奶奶的一篇話,已經棒打了好幾個人。雨杭又用了三天的時間,去向牧白和文秀做工夫,文秀的心早就軟了,但是,她絲毫都做不了主。牧白痛苦得簡直要死掉,又擔心靖萱,又擔心雨杭和夢寒,他根本六神無主,惶惶不可終日。對雨杭的話,他只是愛莫能助的聽著,一籌莫展。雨杭也去了卓家,看到被相思煎熬得不成人形的秋陽,就如同看到了自己。至於卓家一家子的悲憤,更讓人心中充滿了酸楚和無奈。距離預定的出發日期,只剩下三天了,雨杭心急如焚,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時間來耽誤了。他只好先做了再說,一方面打電報給江神父,託他再多買三張船票,另一方面就是準備逃亡時的車子。車子很簡單,他放棄了熟悉的水路,改走公路,因為曾家在水路上太多眼線了。他僱了一輛大貨車,足以裝下他們全體的人和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