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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將陶謹直接帶進了宇文墨的閨房。

陳設精緻雅麗自不必細說,芳香馥郁也難以描畫。可是青銅香爐翻倒在地,壁上書畫悉遭劃破。桌凳、碎瓷撒了一地。殘存的香氣裡雜著血腥味道。

輕紗床帳早已被扯破。銀紅帳幔下露出一個女子圓睜的怒目,凝固了死前那一刻的恐懼和憤懣。更觸目驚心的是她雪白*上的累累傷痕。

皮肉翻飛,鮮血凝固。

陶謹連忙扭過頭,不忍直視。他主掌大理寺,怎會沒見過屍體?只是這具屍體死得太過殘忍。那女屍的下*體處被插*進了一根木棒。木棒上還滿是燒焦的痕跡。

陶謹尚未開言,魏大人先問:“陶大人可知道兇手是誰?”

陶謹的眼皮狠狠一跳。

“鬧事之初,院裡就派了人去捕房報案。待趕到時,兇手正伏在那宇文姑娘身上,一手執著燒著的木棒,狠狠捅了進去……”

魏大人說著,推開一側的房門。

陶謹偏頭一看。

陶啟義抱著頭縮在牆角,聽見門響,抬起頭來。臉上,身上,血跡斑斑。

陶謹渾身血液皆涼。

魏大人的聲音像從半空中落下:“這院裡的老鴇、護院的、做菜的,甚至就連那姑娘的相好的,不是重傷,便是已死。如今都在後面屋子,一具具列在那裡。跟著令郎的十來個下人,幫兇也在後面看管著。”

“陶大人,人證物證俱全。此事,非同小可。”

陶啟義驚恐而佈滿血絲的眼睛像一把匕首直戳陶謹心窩。此刻,他恨得真想親手結果了這個畜生!真想一拂袖子,告訴魏光耀,秉公辦理就是!

可是,事情怎會如此簡單?如此證據確鑿的血案,他魏光耀不直接辦理,而是將自己帶來現場。是要給自己面子麼?哼,斷然不是。這是要將此事當成把柄與自己談條件罷!

陶謹被架在了火上。就算他狠下心腸不管兒子生死,任由律法制裁。可難免惹得有心人可以曲解,以此攻擊自己教子不嚴,縱子行兇,那丞相之位便不用再痴心妄想了!名聲盡毀,前途盡毀!

“魏大人,有話直說罷。老夫能做的必當竭盡全力。”

魏光耀嘿嘿一笑,讚許道:“陶大人真是爽快人。朱大人在偏廳等您一敘。”

陶謹的嘴角抽了一抽。朱於賦!

朱於賦此刻是有心情飲茶的,甚至歡快地哼著小調。見到陶謹時,他卻收住了臉上喜色,語氣沉痛迎陶謹坐下:“陶大人快請坐……唉……你我都是為人父母者,我明白你此刻心情。恨鐵不成鋼也罷,總歸是自己兒女。為了兒女,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陶謹的臉陰沉得似要滴下水來:“命案乃京兆尹管轄之事。下官不知朱大人貴為三司使,怎也管到了這上頭?”

朱大人不與他計較,只說:“大家都在朝為官,分得再清楚,終歸是同僚。人說官官相護,倒也不是有心徇私,只不過轉來轉去都是相熟的人,便如那鄰里,互相照料不是人之常情麼?”

陶謹沒有說話。

朱大人喝了口茶,贊到“怪道令郎喜歡這裡,這茶真正好。”他看了陶謹一眼,又說:“陶大人是聰明人,老夫傾慕已久。魏大人與老夫相交已久,得知此事關係陶大人,便通知了老夫。雖說人命關天,但老夫認為此事萬不可張揚出去。你我都清楚,這朝中,有心人太多……”

陶謹的雙手緊緊握著。走至今日這一步,遇過多少艱險,可從未如今日這般被動過,如立懸崖之上,而寒風如刀。前方唯一一絲希望,竟然來自虎口。

他的手越握越緊,開口要說的話像巨石壓在心尖:“朱大人聲望卓著,下官亦是欽慕不已。”

朱於賦的笑容越發和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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