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仁服下丹藥,在善盈和善柔等人攙扶之下起身來,低聲說道:“這是我們給師叔的一個交代,若是事不可為也便罷了,但有你在,我有九成把握。能夠斬殺妖馬。只是利用了你,著實抱歉……”
就在這時。秦先羽緩緩轉過頭去。
就見善信臉色慌忙,舉起手來,手上赫然握著一條捲成繩子般的布帶。
這就是當年道祖曾經勒過袍子,當作韁繩的布帶,如今已算是一件奇異的寶物。
“這帶子本身只是一條普通的布帶,材質低劣,只是因為沾染了道祖氣息,因而成了一件怪異法寶。”
善仁平靜說道:“這帶子本質尋常,沒有品階,甚至不演算法寶。”
秦先羽瞟了一眼,說道:“就算妖馬手中有龍虎巔峰至寶,也不見得傷得了我,但這一件法寶能夠傷我。”
善仁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條帶子雖然不起眼,甚至算不上法寶,但論起用處來,在某些人的眼裡,甚至可以堪比仙寶之流。”
秦先羽問道:“你想說些什麼?”
“布帶不能給你。”
善仁說道:“在許多人眼裡,這條布帶或許比仙寶也不遜色,但在我們眼中,它也只是一條破舊的布帶而已,僅僅是染了道祖氣息的破舊布帶。在我們眼中,它或許算是寶物,但也可以說是一文不值。”
“只是……它是斬殺馬妖的證據。”
善仁看著秦先羽,說道:“儘管是借了你的手,但妖馬已經伏誅,我們要取這條布帶去給師叔,作為斬殺妖馬的證據。”
秦先羽忽然笑道:“既然妖馬是貧道所殺,憑什麼給你們作了證據?”
善仁一時無言,然後朝著善信處看了一眼,稍微點頭。
善信無奈,捧著那布帶來到秦先羽面前。
“言分道長,別怪我沒跟你說,你要是真有膽子拿,那便拿罷。”
善信聳了聳肩,說道:“只要您老人家消受得起。”
秦先羽露出笑容,道:“縱是道祖氣息又如何,貧道如何消受不起?”
然後他伸出手去。
善信露出幾許揶揄笑意,看著秦先羽背後。
秦先羽猛然一震。
誰在背後?
為何無聲無息?
以秦先羽遠勝龍虎巔峰的感知,仍然未有察覺。
善信說他消受不起,並非說承受不住上面的道祖氣息,而是斷定,自己不敢在身後那人的面前,把布帶取走?
靜了片刻。
忽地,秦先羽低笑一聲,把布帶取在手中,然後轉頭看去。
身後有個道士。
那是一個年輕道士。
來人面貌清俊,身穿道袍,斜背一劍,與秦先羽打扮相似。
這年輕道士站在那裡,彷彿又不在那裡。
他像是一陣風,看不見,摸不著。
你看見了他,但卻並不知道,你看見的究竟是不是他。
這是一個和秦先羽極為相似的年輕道士,卻又截然不同。
秦先羽溫和平靜,隱約有些幽遠深邃,時而如潭水一樣。但這個年輕道士,則如同天上的雲,山間的風,他風輕雲淡,淺顯易懂,一眼看去,就只是薄薄的一層煙雲。
“貧道明風,見過道友。”
年輕道士打稽首,顯得恭敬有禮。言語也如風兒一樣,輕而淡。
秦先羽將布帶收起,回了一禮。說道:“貧道言分。”
“這一回,真要多謝道友援手,替貧道護住了這些師侄兒。”明風微微一笑,說道:“至於這布帶,也不算寶物,只是上面的氣息乃是道祖遺留,故而顯得不凡。道友想必會有用處,便收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