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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青衿覺得之後的事情可能有點棘手。說不好她家公子會傾城為紅顏,帶著所有弟兄去投江東;也說不好她家公子家鄉情重,就此跟江東結了樑子,死磕到底了。

青衿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手下不停。待全部弄好,又急匆匆拿了繃帶;給蔡威裹了傷口;交代一些注意事項;才遲疑地開口問道:“公子,對江東,您打算怎麼辦?”

蔡威沒說話。合著眸;姣好的面相上,血色不顯,額帶薄汗,看著倒有一份難得的安靜和脆弱。

青衿一見他這表現也知道他現在不想多說。只好輕手輕腳收拾東西,打算走人。

等她都收拾好,拉開門邁出一步時,她以為已經睡了的蔡威又忽然開口:“這傷口什麼時候能長好?”

青衿眉頭皺起,扭頭看看四周環境聲音微沉:“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情形,要完全長合,恐怕得有兩個月。”

蔡威眉梢抖抖,低著頭輕笑了兩聲。在青衿對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的時候,對青衿問了句:“你來時的用的那些商船還在吧?”

“都在呢。阿圖讓人給拴在了船舷上,跟著戰船一道往東。”

蔡威迷糊糊地回了句:“……那就好。”然後撐著精神對青衿擺了擺手。青衿會意,扭頭輕輕給蔡威帶上來房門。

等她一出來,魏延幾個立刻圍了上來:“怎麼樣?”

青衿擦了把汗:“還好。公子身子骨硬朗,應該撐得過去。不過……黃祖這一箭,到底上了筋骨,雖然不深,可半年內想要挽弓搭箭也是不可能的了。”

陸遜聞言皺了眉:“仲儼知道嗎?”

“雖沒有明確告訴他,但以公子的明透,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魏延輕輕嘆了口氣,抬頭安撫眾人:“只是半年養傷,不妨事,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夏口這一關,你們說……周公瑾能讓咱們順利過去嗎?”

青衿不說話,蕭圖也沉默。

只有文進蹙著眉,似乎並沒聽進魏延的話。他這會兒正望著荊州襄陽方向,依稀又想起了那個譁變流血夜。

文進記得那時他們奪了戰船,甩開劉備,順水而東。身後是濃煙滾滾,火光沖天的襄陽城,身前是寬闊黑沉,一眼望不到頭的長江水。蔡威那會兒佇立在船頭,面無表情地望著燃起的濃煙,眸光閃爍。

文進想他或許應該說些什麼來表達一下自己的迫不得已和於心不忍。結果蔡威沉默良久後卻吐出一段讓他詫異非常的話:“沒有一個州郡能像荊州這樣,保持了二十餘年的太平。百姓安定,士子歸心。這裡山山水水,草木鳥獸,磚瓦屋欞都透著祥和安逸。劉景升,守成也好,怯懦也罷,他好歹對得起荊州上下百姓。”

“你瞧今天,他保了荊州二十餘年的太平夢,卻讓蔡威一夕打碎!這把火燒起的,不止有民居,不止有官衙,還有荊州幾個官衙內的藏書樓。”

“累世竹簡付之一炬,百年文華化作焦土。蔡某十幾年殺人如麻,滿手染血。卻都不及此一役罪孽深重。”

“百年後,史書不會記著張允和蔡威的私怨,亦不會各自不能言出的苦衷。他們只會記:建安八年,荊州叛將蔡威,焚襄陽城!”

文進覺得那時的他還是困惑的,他看不透,還是看不透!要說他的主子,真的算是心狠手辣,心思縝密。他能在蕭圖問他張允屍身如何處置時,眼睛不眨地說出:“既然人都死了,那就別在冒出為他報仇的人了。斬草除根吧。”他能在下令攻擊宿衛營時說:“別把人都殺了。整重傷最好。沒有戰力,又能互相拖累他們自己人。”他還能在譁變一開始,就親自帶人闖了兩個公子的府邸,仰著張漂亮臉龐把劍架在劉琦脖子上,極端無恥地說:“我手不穩當,膽子也小。你要是想喊,悠著點,別嚇到我,把劍劃錯地方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