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心疼。
華佗動作停了停,抬頭看一眼郭嘉,緩緩吐出一個讓人絕望的期限:“不出三天。現在即可著手準備後事。”
“那麼……如果按先生的意思……開顱呢?”郭嘉問出這話時,臉色很平靜,只是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還是透露出這會兒的心緒起伏。
華佗定眼看看郭嘉,不答反問:“小夥子,你母親這身子之前有的病況你知道吧?”
“嘉知道。”
“那老朽就實言相告:令堂肺腑處的病灶,實乃一毒源,與**相連,強徵精血,且拖延時日已久,如今已是神仙難除。而中風之症,雖可開顱取血,但令堂久病之身,身虛體弱,氣血損虧,怕只怕即便開顱,也未必能好區處。”
蔡嫵聞言皺眉:華佗這話翻譯了就是是說劉氏肺部有腫瘤,可能還是惡性。這個腫瘤他現在也已經沒辦法。但是手術貌似因為這個風險更大了。
她身邊的郭嘉在華佗說完後,呼吸一滯,似乎像是沒聽太明白,又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只看著華佗眼睛一眨不眨問了一遍:“華先生,家母身體如何還請仔細分說。”
對於這樣反應的家屬華佗應該見過不少情況,所以他依舊很有耐心地緩緩開口,只是話的內容卻顯得有些殘忍:“不開顱取血,令堂最多還有二十六個時辰笀限。開顱的話,成,則或可多出三兩個月,敗,則立時西去。小夥子,究竟怎麼樣,你可千萬要仔細想清楚了。”
57生病郭嘉很難纏
蔡嫵覺得她一輩子都忘不了劉氏閉上眼睛與世長辭時郭嘉的反應。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臉上帶著讓人揪心的平靜;眼睛裡卻閃過了一絲……迷茫?過了有半刻鐘;郭嘉才轉身以一種極其輕緩地口吻對已經哭紅了眼睛的蔡嫵說:通知府裡;準備葬禮吧。
劉氏的葬禮進行的很順利。
擺靈床,置靈堂;掛白幡,發喪帖,每一個環節;蔡嫵都仔仔細細;唯恐出了一絲差錯。作為新任的當家主母;這會兒的她被上上下下幾十雙眼睛盯著;一丁點兒紕漏都會被放大無數倍;然後被人有心無心地加以利用,謠傳成離真相十萬八千里的模樣。
但是比操持葬禮更讓蔡嫵戰戰兢兢,累身憂心的則是葬禮上郭嘉的反應:
他太正常了!
從劉氏去世開始,他就有條不紊地著人抬棺、寫喪帖、迎送賓客。思路清晰,舉止合禮,就算最苛刻的夫子來了也挑不出他半分的失儀之處。
但是蔡嫵卻絕對不相信郭嘉心裡會真的如他表現的一般,參與了事情始末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讓人憂心的事實:
作為一個喪母的兒子,郭嘉沒哭!
從頭到尾,哪怕是夜裡就剩兩口子跪守靈堂時,他都一聲沒吭!甚至還在蔡嫵頭暈打晃地時候扶了她一把,說了句:你要是累了,先去一旁歇息會兒。
對郭嘉的這種反應,蔡嫵絕對是始料不及的。
原本孝子哭靈這是葬禮一個絕對必要的環節,甚至有人家擔憂哭靈時哀毀過甚,會專門找人勸慰。但是到了郭府,這些竟全都沒了必要。郭海看著這樣的少主子心裡著急上火,腦中卻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總不能讓他舀薑汁給郭嘉吧。而荀彧戲志才他們來弔唁時,對著這樣郭嘉,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蔡嫵心裡就更沉了。
她寧願他像當年蔡斌一樣,那樣她還好歹知道從哪裡下手,也能有個勸慰話,也能跟他一起擔著。可他現在這樣子,讓她實在不知道如何行事。只能採用最笨的法子:不管他做什麼,她陪著他。守靈他跪一宿,她就跟著跪一宿;上香他行大禮,她就跟著三拜九叩;他見到吃的微微皺眉,她就乾脆推了眼前的飯菜。
郭嘉驚異地看她:“你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