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必承。或許和很多人相比,他不算是個君子,他甚至不算是個好人了,可是對於她,他是像很多年前一樣:以一種不帶喜怒的輕描淡寫的方式說出一些能夠戳中她心窩的話,然後當做承諾,漫不經心地遵守一輩子。
那天晚上的時候,蔡嫵躺在郭嘉懷裡,把自己先前那一陣糾結中的所思所想,統統告訴了郭嘉,然後撐著身子問郭嘉:“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傻?什麼都沒問,一個人就胡亂琢磨?”
郭嘉無聲地搖搖頭,眼看著蔡嫵好久不說話。
蔡嫵正被他表現弄的有些發懵時,郭嘉卻伸手一把將她帶回了懷裡,一手環著她肩膀,語氣沉緩而鄭重:“阿媚,我答應你,等待天下平定,我們立刻回榆山。再也不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蔡嫵眨了眨眼,最終還是在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她抱著郭嘉的胳膊放心地合上眼睛,沉入夢鄉。迷濛中,她聽到郭嘉在她耳畔輕輕地說:“十年。阿媚,再給我十年時間。十年後,天下平定,我陪你走遍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蔡嫵蹭了蹭他手臂,沒有睜眼,只是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郭嘉見後,眉目彎彎地笑了笑,給蔡嫵掖好被角,自己也閉目睡覺去了。
主母解決了心頭最大的糾結事,讓軍師祭酒府的夜色都顯得朦朧安逸。
可是在不遠處的司空府裡,燈火通明的大廳卻顯出一派壓抑和寂靜。主位上曹操披著衣服,臉色難看,廳正中,一個渾身傷痕,衣著狼狽的青年人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給曹操講述董承受詔,密約吉平殺掉曹操的事情。
曹操神色冷峻地聽他把話說完,然後眯著眼睛,聲音威嚴:“秦慶童,你今日之言可是屬實?”
被叫秦慶童的家僕磕頭如搗蒜:“司空大人明察,小人所言句句是真。小人親眼看見董國舅他私下從懷裡掏出過一封陛下寫的血書給吉平看。吉平看完,就咬指為誓,說要幫忙除賊呢。司空大人若是不信,小人可現在就領司空大人前往車騎將軍府搜查。”
曹操眯起眼睛:“搜查自然是要搜查的。只是孤想知道,孤的懸賞文榜張貼出去這麼多天,你為何不早來投報?”
秦慶童神色一僵,抖著身子低下頭:“司空大人容稟:小人和小人只有定情的表妹原本皆在車騎將軍府為奴,可是有一天,董國舅看中小人表妹的美貌,就強行霸佔了小人的表妹。小人心中……”
不等他說完,曹操就不耐地揮手打斷了他:不用聽他也知道了,這是一宗因私通事發而叛主的事。什麼表妹,到底是與表妹定情屬實,還是偷情屬實,實在不是他想知道的了。
曹操皺著眉,跟身邊值夜的許諸說:“仲康,即可點齊兵馬,速去搜查車騎將軍府。孤要看到這秦慶童所說的血書!”
許諸不敢怠慢,趕緊領命走人。而留下的秦慶童則在曹操不耐煩地揮手手勢中,被一旁親兵拖了下去。在離開的時候,秦慶童還在繼續跟曹操辯白:“司空大人明鑑呀,小人所說,當真是句句屬實的。”
“拖下去!”曹操手一劈,臉上顯出一種厭惡:他不討厭投誠,也不討厭告密者,。但是他討厭這樣顛倒黑白,反覆無常的小人。
雖然是小人,但是秦慶童告訴曹操的情報確實句句屬實的。不管是處於求存心裡,還是處於報復心裡,秦慶童把關於董承的事,以及他藏血書的事統統都說了個詳盡。所以等到許諸帶著人衝到董承的家裡時,幾乎沒費什麼勁兒就把血書翻騰了出來,但是讓曹操驚訝或者說驚喜的是衣帶詔下面居然還簽著幾個同謀者的名字:長水校尉種輯,昭信將軍吳子蘭,工侍郎王子服,議郎吳碩皆在其列。這下子不用費盡心思找同謀了,全在上頭明擺上了。
曹操抖著手裡血書,冷笑著看著董承。董承基本上是被從被窩裡揪扯出來的,身上只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