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前。
為核驗農肥與農具的效用,陛下特許,將安定公主的封地人口臨時新增千戶。
這不意味著她當真已經有了兩千戶的實封,而是在需要擴增田地的情況下做出的破格特許。
可在李清月看來,人都已經批給她了,想要她把吞下去的田和人吐出來,那也太小看她的胃口了吧。
反正這龍朔三年,算是有個極好的開端了。
當李清月踏上那含元殿前的四百步廣場等候大朝會舉辦之時,恰好與她一併到達的英國公李勣就清楚地看到了這位小公主臉上的意氣激揚、躊躇滿志之態。
在這雄渾壯美的蓬萊宮正殿面前,人與大殿相比總難免顯得有些渺小。然而初來此地參與集會的安定公主,卻好像自有一番卓然醒目的氣勢。
“小將軍不感到緊張嗎?”英國公上前打了個招呼後發問。
() “那些前來朝賀的他國使臣都沒感到緊張,我有什麼好緊張的。”李清月從容答道。
她朝著李勣後方看去,見他後面還跟著個亦步亦趨的二十多歲青年,“這位是?”
“忘了介紹了,”李勣答道,“這是我的長孫李敬業。在司馭寺任職,所以此前應該並未和小將軍打過交道。”
李清月眸光一閃。
李勣的長孫李敬業?
那麼,這位現在看起來還有些傲氣的青年,便是歷史上揚州起兵反叛,讓駱賓王寫下《討武氏檄》的李敬業啊……
英國公在廢王立武之時站對的立場,和其隨後的穩健表現,都險些讓李清月將這個傢伙給忘記了。
現在可算是讓她逮住真人了!
耳聞英國公說到“此子擅長騎射,可惜距離武能安邦的公主相差太遠”的時候,李清月端著一派商談正事的面容建議道:“既然如此,何不讓他來遼東磨礪一二?”
“……啊?”
英國公李勣正訝異於安定公主居然會回出這樣一句,就聽她格外有理有據地說道:
“不經歷一番實戰始終還是紙上談兵,以英國公本事,想必也更希望子嗣成長為朝廷棟樑。”
“這是自然。”李勣自己是跟隨先帝打天下走到的如今這一步,打心眼裡不希望自己的子孫只能靠著祖輩名望度日,起碼也得有著立足於朝堂的真本事。
所以也難怪他的長子李震年已四十五歲,也才做到澤州刺史的位置,又因為外放做官的緣故並不在此地。
李清月笑了笑,繼續分析道:“西域那頭有吐蕃蠢蠢欲動,與吐谷渾屢屢交戰,甚至將手伸到了西域都護境內,今年的龜茲反叛還是出自他們的挑唆,那麼誰知道之後會不會做出什麼其他舉動。這足以見得,吐蕃兵馬猶如狡狼,不是易於相與之輩。”
“若只如此也便罷了,偏偏那頭的各方勢力林立還當真複雜,就連被阿耶外放到西域的那位清河崔氏子弟,到如今還有些水土不服。”
“若我未曾記錯的話,鐵勒九姓在郕國公的努力下重歸於大唐,但還有殘部外逃。西突厥內部繼往絕可汗的叛亂雖已被平定,但阿史那彌射的威嚴不足以震懾諸部,各處動亂不少,還大多執掌有地勢之利。這麼一算的話,確實是更適合由老將帶兵清查弊病。”
“相比之下,遼東就更適合新人得多了。至多就是倭國有從旁覬覦之心,北邊的靺鞨為圖生存時而南下。可相比我方戍防,這兩方的實力都還遠不夠看,只需定期襲擾,剪除禍患而已。”
“您看,我方的出兵演武,就像……”李清月指了指道旁的灌木,“就像是修剪新芽一般。”
“好一個修剪新芽!”英國公朗聲一笑,“我喜歡小將軍的這個比喻!”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長孫,越發覺得他和公主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