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喜裴氏的人。”
或者說,河東裴氏。
比起遠在河北的清河崔氏,河東之地就在洛陽北面,還比他們距離陛下更近。
反正陛下要的只是一支繼續平衡關隴勢力的力量,那麼這股力量是由山東望族組成,還是由數量更多的山東士族組成,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驟然聽聞這個訊息,崔知溫心中不由一緊。
不錯,崔元綜講的道理沒錯!
現在時間不等人,他該儘快看看,此番隨行的輜重裡,有多少財貨是能拿出來修建橋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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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將手中的書頁往後翻了一頁。
三日前,崔知溫以門蔭入仕,在千牛備身這個位置上起家,同時也將第一筆財物以敬仰前洛州刺史高義為名,捐贈到了修繕天津橋的地方。
莫要小看千牛備身這個官職。這看似是個武官官職,卻能立足天子御前,非貴族宗親子弟不能擔任。一旦資歷足夠予以外派,必定是個高官。
就連唐高祖李淵都是先從這個位置做起的。
要說崔知溫此人的學問本事也不差,在天子將朝政時事問詢於他的時候,他堪稱一句對答如流,但若要武媚娘看來,比起學問,他還是出現的時機更妙一些。
陛下是不可能只用許敬宗李義府等人在高位上的。他也還遠沒有到可以隨便用人的地步。
正因為如此,在聽阿菟說起她打算用造橋一事“敲詐”洛陽大戶後,武媚娘覺得——她的有一半想法是對的,那就是這件事不適合由一個小孩子繼續提出了,但另外的半句卻並不那麼確切。
因為在陛下心中,比起這等程度的募捐,藉此拉攏另一批人會更符合他的意願。
事實證明,她沒有猜錯。
崔知溫的,就印證了她的判斷。
她剛想到這裡,忽然聽到殿中傳來了一陣躡手躡腳的動靜,讓她手中翻書的動作一頓。
按說來人的腳步聲幾不可聞,就連頭上的環佩金飾都沒發出響動,估計是自己提前拿掉了,並不是那麼容易被發現的。但殿外隨侍的宮人有片刻異動,讓武媚娘先將注意力轉了回來,便不難察覺這殿中的來客。
能以這等待遇踏足她這裡(),還玩這種花招的≈hellip;≈hellip;
也沒別人了。
她的身上忽然就掛上了個人。
連帶著便是一聲過於可愛的阿孃。
武媚娘含笑回過頭來?()_[((),卻對上了女兒有點鬱悶的表情,好像是在說,她怎麼一點都不詫異她會突然出現。
“看來我潛入失敗啦。”李清月鼓了鼓腮幫子。
她原本還想看看,阿孃驚訝破功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呢。
武媚娘縱容地瞧著她毫無一點公主形象地歪在了她身邊,答道:“雖沒有驚,也有喜啊。你怎麼突然從城外回來了?”
在以崔知溫為代表的山東世家將錢給提供到位後,那位圓度和尚所說的沒錢辦事理由,反正是說不下去了。
親眼目睹這些人陸續捐錢,向陛下示好,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已變成了一項他再不能推諉的差事。
修橋既重啟了,李清月這個主事之人,自然也要去多露露面。
可若要武媚娘說的話,也不知道阿菟是怎麼想的,比起去那裡當監工,確保建橋與法會都能順利完成,她好像更樂意因此瞧見這些大和尚倒黴。
虧得她早前能從眾多佛教在中原的傳播發展裡,找出了水陸法會這個東西,用來做她發起這一連序列動的由頭,現在正好看個熱鬧。
“看多了和尚落水,也沒那麼有意思了。”李清月答道。
反正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