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男生懶得多問了,將人推開到了一邊。
() 他隨後要說的,必然是他們還是降低了戒備,卻不想唐軍營地能有這樣的紀律,在安靜的夜晚即將謝幕的時候,對著對岸亮出了屠刀。
“取我劍來。”
青年人的熱血讓他在聽到遠處的高麗兵馬慘呼之時,還是咬牙選擇了應戰。
可這些滿心只想洗刷掉數月等待屈辱的唐軍,正處在士氣正盛之時。
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就算他們面前的是一座高聳的山城,說不定都能夠將其攻破,更何況,那只是一座沿江展開的大營而已。
都沒能等到淵男生臨陣對敵,給這三萬人以一點振奮人心的榜樣效果,在遠處就已經再度傳來了一陣異響。
那是——投石機的呼嘯之聲。
淵男生的臉色變了又變。
遼河的結冰不僅是讓唐軍的騎兵有了快速渡河的保障,還讓唐軍的攻城器械也得以順利地運送過河。
正因為前方騎兵吸引去的注意力,後頭的投石車便並未遭到有效的攔截,以至於在此時帶給了高麗軍營已越發毀滅性的打擊。
從天而降的滾石剛剛在軍營屏障處砸開了一條路徑,黑甲長槊的將軍就已縱馬而入,在守營計程車卒來得及對他做出抵抗之前,一抹橫槊劈砍的血口就已經出現在了脖頸上。
蘇定方的壓陣,讓契苾何力有了足夠的底氣衝鋒在前。
而他當先撕開的這一個小口,也在頃刻間為唐軍所佔據。
這蠻橫異常的大唐將領,徑直率領著精騎往營地深處殺去,後頭的人馬也沒落後幾步地追了上去。
以至於好像那投石機的轟鳴都還沒響起多久,淵男生就已經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壓過了營地之中的所有刀兵相接。
那是一句又一句的——
“敵將何在?”
唐軍到了!
這些唐軍的甲冑和武器本就是當世一等一的精良,讓淵男生本就沒有底氣在正面交戰中戰勝他們,只想著將人拖垮在對岸。
現在營地之中一團混亂,只差沒成為一砧板的魚肉,至多做著垂死掙扎,那麼他先前還鼓起一點的勇氣,都已在無能為力中煙消雲散。
但比他還要快做決定的,是同行的白山部首領。
他一把拽過了淵男生:“將軍速走!”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先行殺入營中的契苾何力顯然很清楚軍營的佈置,知道主將的居所該當在何處,才能最有效地統帥全營。
在引發了高麗軍營中營嘯後便直奔此地而來。
在淵男生的視線中,已隱約看到了那個黑甲將軍的身影,甚至正看到對方一槊刀砍翻了一名將士。
還隔著一段距離,他卻覺得那將士倒地之時的鮮血也濺到了他的身上。
他再顧不上什麼當逃兵的顏面問題,出於本能地擠出了一個字,“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與其連他的小命都被折損在了
此地,還不如儘快逃過鴨綠江,在後頭繼續建立防線,或許還能有反擊的餘地。()
三萬人若能四散奔逃,以唐軍不熟悉地形的情況,也未必能將人都給抓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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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雖是這樣安慰的自己,當抵達鴨綠江畔的時候,淵男生回頭看向後頭的殘兵敗將,清點了一番已不到千人,還是隻覺一陣悲從中來。
他還發現了一個更加令人絕望的訊息——
鴨綠江,也結冰了。
唐軍的追兵根本不需要經由攔截,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