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能支撐住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可如今到底是何情況,誰也不敢確定。
而庭州確實是如皇后所說,已成回紇突厥聯軍的大本營了。
“生遭刑網,死當填塞……來刺史,他終究還是個忠臣。”李治合上軍報,頗為唏噓地感慨了一句。
人死之前,他覺得對方更親近於長孫無忌,無視他這位天子的存在,簡直是個混賬玩意。他在今年大朝會的各方獻禮上還不忘對他進行諫言,更是沒眼色至極。
人死之後,他卻想起對方早年間的種種表現了。
當年李承乾謀反,是來濟從中勸說,讓太宗皇帝不要做出殺死自己親生兒子的行為,也算是給他們李唐皇室保全了臉面。
在他李治還未登基的時候,來濟曾經擔任過太子東宮的司議郎,將他平日裡的種種表現記錄在案,方便後面的史官對其進行整理。
彼時的李治也和來濟沒有那樣多的矛盾,還覺得對方出自將門世家卻是走的科舉選拔路子,有著一身深厚的文學功底,當真是個能人,這才有了他即位後令來濟也一併參與修編史書的詔令。
而現在,他又留下了一個死守大唐邊塞,絕不因天子對其苛待而投降於賊寇的美名。
這樣的人……
後世會以何種筆墨來記載呢?
罷了,在此時多想無益。
西域的戰報已到長安,情況比他所想象得還要嚴重得多,那這出兵便再不能耽擱!
之前以他即將巡幸九成宮,在岐州閱兵為由,確實徵調起了不少府兵,但正因為那其中沒有明確的備戰訊號,各地的折衝府官員難免覺得時間還有寬裕,以尋常手續辦事。尤其是在糧草的籌備上,他們只按照閱兵演武的規模。現在卻要儘快改一改。
李治也當即下令,由蘇定方為主帥,契苾何力為其副將,儘快完成兵力的調配,在十日內發兵西域!
阿史那道真,也便是卓雲的兄長,以自己出自突厥、或許能找到機會聯合蒙池都護府的那一路唐軍為由請戰,得到了李治的許可。
薛仁貴請求彌補此前征討西域戰失利,隨同出戰,也得到了李治的批准。
朝野上下一時之間進入了高效緊繃的運轉。
不只是關中有了大動作。
因為去年才修繕了蓬萊宮的緣故,長安地界上的糧食庫存沒有那麼充裕。
天子急令,排程雍州、許州等地的糧草送往長安,作為此次發兵西域的後備糧草。
關內道府兵隨時待命徵召。
還有……
李治對於叛軍的怒火在這一連串的下令之中展露無疑。
哪怕沒有明確的詔令下達,蘇定方也不難做出一個猜測,這次前往西域的平亂,恐怕都不是殺雞儆猴這麼簡單的了。
陛下要的,是永絕後患。
這一點到底能不能達成不重要,起碼這一次,唐軍對這兩路聯合叛軍所做出的,必定是疾風驟雨的打擊。
在軍報抵達長安的七日後,先行發兵的隊伍就已經在各方的高效運轉中完成了籌備。
只等著陛下下達最後的進軍號令,便能即刻出發。
也就是在此時,庫狄氏,或者說,庫狄真如,來到了長安。
吐谷渾青海驄能被稱為龍種,在腳力上遠非尋常馬匹可比,吐谷渾所在還毗鄰李唐的河湟之地,但即便如此,她到的時候,也已是陳兵將發之時。
夏風裡已籠罩著一層熱力,讓這份整兵備戰中多出了一份焦灼。
沿路的奔波勞累與心神焦慮並沒有影響到庫狄真如的判斷力,她也很快在這樣的氣氛中察覺到關中有異。
然而在敏銳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在她沿途所聽到的訊息裡,這些人說起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