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遼東已用這等強硬手段了,另外的就得順著你阿耶一些來辦。但非要說的話,這個黃金收益過明路的法子,其實還是在跟你阿耶搶人。”
跟李治搶人?
李清月聽到這個可就不困了,也毫無負罪感地答道:“阿孃怎麼說,我就怎麼辦吧。”
“你可不要先答應得這麼爽快,我這個法子還有些成事的風險,到時候是要由你來擔的。”武媚娘抬手,攔住了李清月打算直接答應下來的舉動。
這才繼續說道:“你應當知道……宮女被遣放出宮的事情。為了彰顯天子仁德、節省宮中開支,往往會將宮中已過成婚年齡、甚至是已經年邁的宮人放出。每次放歸,不下千人之數。”
她目光有一瞬變得悠遠,像是短暫地陷入了回憶:“上一次宮人放歸,還是我剛剛成為皇后不久的顯慶元年,距離如今,已經有快七年的時間了……”
七年的時間轉瞬即逝。一轉眼,經過各種渠道入宮的宮人又已超過了當年的人數。再加上,這兩年間蓬萊宮的修建佔據了一筆不小的開支,所以倘若陛下真有縮減用度之心,大有可能要再放歸一部分宮人。
可這些宮人放出去,當真是躲開了宮闈傾軋,在和家人團聚之後享受清福嗎?
起碼在李清月所知道的情況裡,不是的!
這些宮人,有一部分是因為父兄獲罪才被充入內廷,就算她本人能因為宮人放歸的“優待”而得以出宮,她的家人卻未必在歷年大赦的名單之中,甚至大有可能因為
流放的緣故已然過世。
還有一部分因時過境遷、天災人禍影響,同樣在離開宮闈之後無人可依。
最後的結果就是,這些人中的絕大部分都會因為女子立戶持家不易,被收容進了長安周遭的寺廟之中。
但難道她們真的已到了手腳不便,“頤養天年”的年紀嗎?
恐怕同樣……不是的。
李清月想到這裡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當即意識到阿孃到底為何要提及宮女放歸,又為何要提到這是在和天子搶人。這個猜測,讓她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抹驚喜。
“我看你已經有些想法了。”武媚娘心中暗道,跟聰明孩子交流就是讓人舒坦,繼續解釋:“我方才問你如何賣米,你的售賣方式我覺得可行,但這個收益進項的去路,我卻覺得可以再改改。”
“你的封地情況特殊,你自己是應該知道的。哪怕是親王,其實也沒有對封地治理這麼大的權力,除非是如同當年的李忠一般,在領梁王名號的同時還有梁州都督的官職,所以當你的封地收益以這種方式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你就需要擔心會不會出現一個情況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李清月眼皮一跳,發覺阿孃所說的情況當真是有可能會發生的,她也確實需要為其做好準備。
只聽武媚娘繼續說道:“我會在一兩年內建議陛下,以奉行節儉之名將一部分宮人放歸,屆時你便提出,要將自己售賣米糧所得的一部分錢財,用於資助其中無家可歸的放歸宮人,令她們能有經營謀生的門路。”
“挖礦所得的黃金就混在這部分資助中給出,到時候,你是要為她們興辦紡織行當也好,是要購置田產讓她們能參與農桑也罷,要讓她們匯聚在一處居住、防止有宵小之徒覬覦也好,是要讓她們各自自由、前往別處也罷,總之投入多少都是在緩解國庫支出,你阿耶管不著,要在賬目上動手腳也容易。”
“這些有了謀生手段的宮人在每年依照律法上繳稅賦之後,還願意償還給你這位恩人多少錢財,你阿耶同樣管不著。”
武媚娘問:“你覺得,這算不算是一條可行的銷……過賬手段?”
算!怎麼不算!
這可不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