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吩咐道:“明日清晨發兵試探試探他們,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是。”
目送著手下的將領領命而去,斂臂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笑意。
當年她遵從母親的命令,聽從安定公主的命令進攻吐蕃,今日也是如此,只是今日她已變了個身份,也早不像當年一般凡事還有些懵懂莽撞,只能在接到一條條明確的指令之時才能夠有所行動。
如今的她——
不會讓安定公主失望的。
若不能帶來足夠的情報回去,她可沒這個臉面來上一出故友重逢。
在次日的清晨,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連天光都還有大半帶著墨色的時候,一列早已等在紫山之下眾龍驛的兵馬迅疾出兵。
順著犛牛河,或者說是通天河的吐蕃兵馬剛剛在前一日全數渡過了藤橋,成功抵達河流對岸,對於此次進軍愈發多了幾分信心。
所以就算有欽陵贊卓發出的提醒,對於這十幾萬人中的絕大部分來說,不至遭到敵方的半渡而擊,自然是個合該放鬆休息一陣的好時候。
可對東女國的將士來說,她們寧可放棄火燒藤橋的機會,等的就是這裡!
吐蕃一處營地外的火把忽然被風吹動了一剎。
在這氣流的變化發生之後的須臾間,整片山前曠原之上便響起了一陣轟鳴一般的馬蹄聲。
而僅僅是很短的一瞬,那馬蹄聲就已到了營地之外。彷彿這還未分明的天穹之下,這支隊伍便是如同鬼魅一般殺出的。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被吐蕃士卒設立起的營寨在那些具裝甲騎持以長斧的衝撞之下,幾乎未能做到多大的攔阻效果。
若非欽陵贊卓在早前的安排排程,讓此地戍守在外的吐蕃精兵始終在清醒地進行輪換,也快速以步兵持長刀備戰,在這交戰的第一時間,吐蕃大軍遭到的傷亡還會更加嚴重。
藉著營中的火光,斂臂目光如電地朝著被她卡在馬側的那把長刀看去,敏銳地意識到,這把武器的精良程度並不簡單。
除了大唐之外,周邊小國與部落裡,武器最為精良的當屬突厥,甚至一度被人給出了個“鍛奴”的稱呼,隨後就是吐蕃。
可在得到大唐武器支援的東女國利器面前,這一批形制效仿陌刀的武器,絲毫沒有處於下風的意思。
是吐蕃內部的武器鍛造技藝又有了長進,還是吐蕃自西邊的大食交易得到了一批武器?
在這倉促之間,斂臂無法做出一個判斷。
她能做的,是將這支長刀帶回去交給安定。
也在今日的襲營之中,獲得更多的訊息。
而現在最為要緊的,就是那位主帥的反應!
沒人會想到東女國的女王居然還如當年一般,膽敢以身先士卒的方式殺入敵營之中。
這些吐蕃士卒看到的只是其中一位為盔甲覆蓋的女將軍一刀砍去了面前敵軍的首級,而後下達了繼續強攻的指令。
這些愈戰愈勇且兵強馬壯的東女國女兵,隨即對面前的攔截陣線,發出了更為猛烈的進攻。
只是,面前的這座綿亙數里的吐蕃大營,好像仍舊像是一個聳立在面前的龐然大物。
就算在這一角爆發出了異常激烈的戰鬥,也依然有著後方的一道道堅固屏障,在死守著這一方的底線。
“傳訊各營,如有營嘯,即刻以叛賊論處。應戰!”欽陵贊卓聞訊快速起身披掛,也隨即對著周遭的親衛下達了號令。
深諳將軍脾性的另外一支親衛已將他的戰馬帶到了營前。
他翻身上馬,側耳傾聽了一陣外頭的動靜後,當即毫不猶豫地帶隊縱馬,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這些親衛固然心中存有疑惑,也絲毫沒有猶豫地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