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鐵籤和魚,不是你發號施令的旗幟。”
暮色裡光以剪影來看,這位小公主的動作真可謂是意氣風發,但若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她這得算是拿了個魚串當令箭。
大概還因為那魚被她啃了兩口的緣故,和鐵籤之間沒那麼嚴實。
所以還沒等她將手縮回來,那塊魚肉就已經刷得一下滑進了海中。
下一刻劉仁軌就瞧見小公主蹬蹬蹬地跑下了甲板,在遠處傳來了一聲拉長的呼喊,“澄心,還有多餘的嗎——”
他扶著欄杆,望見日光恰好在此時徹底消失在了海面上,但在海面表現出的蒼茫冷意之中,他所感到居然不是一種夜色幽微,人力渺小,而是在面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好像忽然理解了,何為“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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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公主那“安定”兩字真有些玄妙,雖說七月才是海上風浪最盛的時候,但往年間的六月裡其實也不太平靜,今年卻有些特殊。
在航船越過渤海海峽,朝著百濟進發的路途之中,幾乎沒發生什麼海上波折。
故而當七月到來的時候,這一行船隻的前方已能看見延伸在視線兩頭的海岸線。
那正是,百濟的所在!
“還要尋找停泊港口的位置,公主不要這麼著急。”
劉仁軌的話大概還是說慢了一點,因為公主已靈活地躥到了前頭,朝著東方看去。
在百濟這頭上呈朝中的奏報裡,大多數時候不將其稱為百濟,現如今百濟國主已前往洛陽投降,或許更不應該這麼叫,而該當被稱為“海東()”。
海東這名字土是土了點,但這片海東的土地對於李清月來說,既算是她踏上征途的第一步,又對她來說還有一層另外的意思。
當她興沖沖地衝上船頭的時候,她還順便朝著系統面板上那六百多天的倒計時看去,目光中閃過了一縷寒芒。
公主年紀小,有好奇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你這個做老師的不用這麼迂腐嘛。?()_[(()”船長在後頭說道。
他對李清月的印象因為那航海羅盤的緣故,可說是攀升到了頂峰。
這一路行來,也曾有兩日接連的陰天,但在羅盤指向的輔助下,甚至不必白日停歇,夜晚航船,以防出現不知不覺間偏航的情況。
他現在抱著一整頁的記錄資料,就等著在返航途中進一步確認航海羅盤的作用,所以大概只要安定公主不將他的船隻給拆了,他都能容忍下來。
“而且也快到港口了,”船長說道,“我記得,這邊是有留守將領的,估計也在這邊留了人手。”
“對,留了人手。他那頭提前收到了我們這邊大軍抵達的時間,應當能提前派人來迎接。”
不過讓劉仁軌沒想到的是,這位左驍衛郎將,兼嵎夷道行軍子總管,居然沒留守在百濟都城泗沘城中,而是親自來到了港口迎接。
當他報上姓名身份的時候,李清月就忍不住問道:“老師,他真的和您不是兄弟嗎?”
因為這位左驍衛郎將的名字,叫做劉仁願。
何止是名字相似啊,光從氣勢上看,其實也挺像的。
哦不對,還是有些區別。劉仁願的名字雖然聽起來比劉仁軌還稍微文雅一些,但此人出自雕鷹劉氏,乃是西晉左賢王劉豹之後,在太宗朝就有徒手與猛獸搏鬥的美談,哪怕如今年歲漸長,也還有一番孔武有力的氣勢。
這便在體格上和劉仁軌區分開來了。
所以驟然聽到這樣一句調侃,劉仁軌不免覺得,自打離開洛陽,不在陛下和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小公主令人頭疼的頻率真是越來越高了。
劉仁願卻渾然未覺,只對於將士中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