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結道,兵法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在無法明確情況的時候還非要分兵作戰。
眼下二面有敵,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局面。
不錯,那百濟反叛軍因為少了倭國的支援,和輔公佑的分兵還是大不相同的,就連李清月此前和劉仁軌在分析局勢的時候都覺得,可以姑且不管這一路。
但眼下新羅國中生亂,恰恰助長了百濟勢力的底氣,為何不將計就計,先除此內患呢。
到時候他們支援高麗不必再有所顧忌,對戰場局勢更為有利才對!
至於如何讓那百濟叛軍上當,自然得幹一些“示弱”的舉動。
不過這種示弱可不能墮了己方計程車氣。
就像鬼室福信和黑齒常之等人所以為的那樣,退往熊津,在好處和弊端上
可以相互抵消,只能說是決策傾向於先解決哪一方的問題,而非是當真有膽怯之心。
至於為何如此果斷地以公主身份告知……
李清月轉頭回道:“在出徵之前,營中將士便是人人都知安定公主,那麼無論那頭的人要以何種方式探查,最後得到的都會是我所希望達成的結果,此為其一。”
“其二的話,那不是應該感謝新羅、倭國的國情嗎?”
新羅的第二十七、二十八代國主均為女子,且在任上均有不錯的政績,倭國傳到如今也出過了兩代女大君。
雖說中原那邊沒有這等習俗,但反正隔海之間相距甚遠,誰知道這位安定公主在國中到底是個什麼地位,用公主之名也無妨。
更何況,李清月也絕不可能讓這份“貴人”之名,落到諸如李弘李賢等人的頭上。
反正她都已經將跑路出征上報給阿耶了,總得允許她用本名作戰吧。
陛下都沒把阻攔的書信送到她面前,那不就得算是預設?
李清月相當坦然地想著。
她扶著這有些斑駁的城牆,望著山下模糊的景象,嘀咕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那些百濟叛軍到底什麼時候能上當了。”
同時有老師在旁指導,再加上衛國公李靖的教材,李清月對於戰場實踐有著非同一般的興趣。
山下的那些收攏當地民心的舉動都出自劉仁軌之手,這軍隊的佈置便是由她一點點研究整飭了。
寫在兵書之中的軍營佈置和攻防器具的籌備,都在她和劉仁願這位守軍將領的交談中一一敲定,讓她越發明白,兵書上所記載的東西和實地的應用之間還存在多少區別。
這也讓她越發想要看到,這出誘敵之策能否驗證李靖專門引注的那句話。
以正合,以奇勝。
她剛想到這裡,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跑過山城的階梯,正是朝著她所在的位置而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被她邀請作為斥候親衛的趙文振。
手上的傷殘並不影響他腳步穩健,快速奔到了面前,“公主!山下有訊息,張繼說,是百濟叛軍的探子到了。”
李清月連忙應道:“走!帶我去看看,問問具體的情況。”
她和後頭的幾人打了個招呼,便先一步往前去了。
同在此地的劉仁軌和劉仁願等人都沒跟上去。
眼下並非作戰之時,公主想要再做出什麼行動,在有侍從守衛在旁的情況下不會遇到危險,他們也不必真將人當做是什麼易碎品來看護。
限制太多,對於公主的成長也沒什麼好處。
不過在目送著李清月的身影消失在層疊的山牆之間時,劉仁願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我現在方知,陛下為何放心將公主派遣到此地來了。”
有頭腦,有魄力,還有行動力,哪是年齡能夠拘束得住的。
只是當他這話說出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