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寧可直接另找理由拒絕。
金庾信沒有猶豫地便給出了答案,“我覺得不會!高麗之戰在即,等我方籌措軍糧遲緩的訊息傳到百濟,百濟那頭駐紮的唐軍都已該當起兵北上了,甚至還要提防百濟叛軍的捲土重來,何來工夫與我們計較。何況,您別忘了,在那頭還有個倭國意圖插手百濟戰事,在這樣的情況下,唐軍沒必要在此時多添我們一個敵人。”
“就算船隊行船速度快,來得及在交戰前出發一趟,只為了區區一點軍糧,就要冒著貽誤戰機的風險……這絕不划算!”
金庾信繼續說道:“若非要說的話還有一個理由。我在此前從未聽過什麼安定公主的名號,起碼在高麗戰事中她的地位不可能超過蘇定方,也就沒有那麼大的調兵權利。”
“而到了高麗之戰結束。若
是高麗被滅,唐軍總得告知外人,向大唐臣服的國家收到了好處,不從大唐的國家遭到了武力打擊,不可能對我方有所苛責。假使高麗僥倖存活,那麼更應該倚重於我方,希冀於下一次征戰了。()”
他的話越說越篤定:大王您看,交出軍糧或許能得到大唐的誇讚,卻於我方利益有害,延遲給糧卻無論如何也不吃虧≈dash;≈dash;4()”
“要如何選擇,您心中應該有一個答案了。”
金法敏的目光已隨著面前這位老將的一句句陳辭利弊而發亮,更覺金庾信雖和劉仁軌年紀相仿,卻顯然要更有武將風範,值得信賴。
他說的話字字句句都在新羅的立場上,讓人原本還有的不安情緒,都被鎮壓了下去!
他當即起身應道:“不錯……不錯!就按照大將軍說的,先答應他們,而後拖延軍糧的徵收。”
“等到此事功成,我再給大將軍記一大功。”
金庾信本人的職位已是沒法再升了,但他的兒子還有升遷的餘地,反正這份獎勵怎麼說都被保留在了新羅境內,讓他心中熨帖。
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當他在第一日和劉仁軌說起同意徵發軍糧的時候,那語氣平緩從容的樣子,竟像是劉仁軌索要的只是兩萬石糧草一般,甚至在裝模作樣地將人派遣去各地調糧之時,也顯得很為唐軍戰事著急。
“他真有這麼聽話?”在離開了新羅王宮之後,卓雲忍不住問道。
“當然沒有。”劉仁軌否認,“能以真骨身份坐上新羅王位,改變之前一十多代繼承法令的人,怎麼可能是這等隨便吃虧,忠誠不一的人物。”
他朝著王宮的方向回望了一眼,“他在拖延時間呢。”
當劉仁軌走在新羅王城之中,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小老頭。
可聽到他隨後那句低語的卓雲知道,他絕沒有那麼好說話,“趁著沒人注意你動向的時候,就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做吧。”
“孫將軍的水師,應該已經到了。”
他這個老胳膊老腿的,還是別去做什麼翻牆爬坡的舉動了,讓年輕人去做吧。
卓雲輕輕點了一下頭,算是接下了這個任務。
在新羅自以為暫時糊弄過去了大唐來使的當晚,卓雲就身手矯健地翻出了新羅王城,在城外尋到了藏匿的另外一匹馬,直奔沿岸而去。
自新羅王城到海邊僅有不到五十里,以戰馬奔行,半個多時辰的工夫,她就已抵達了岸邊。
夜色昏昧,並沒有影響她對於港口位置的判斷。
又半個時辰後,她果然在魚港的一處邊角,找到了一艘掛有黃布的漁船,正是劉仁軌和水師約定的訊號。
眼見這個標誌,她當即下馬登船而上。
那船伕冷不丁見她出現還被驚了一跳,可在看清了來人樣子後,又連忙揉了揉眼睛,驅散了夜間的睏意,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