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多張比起此前鮮活的面容。
這些參戰計程車卒原本還只顧著因存活而慶幸,覺得以公主和其大都督的身份,該當關心些更為重要的東西,卻沒想到先被她提起的,竟會是當時的那個許諾。
就如同她說要讓趙文振來做她的斥候,也對他賦予了足夠的信任。
所以在這樣的一番表現面前,沒有人會在意,以她的年紀說出這樣的話,到底會不會有兒戲的嫌疑,也大概不會有人介意,沒能透過劫掠已被攻佔的高麗發一筆橫財。
他剛想到這裡,忽然聽到蘇定方問道:“那你覺得,她是什麼樣的人?”
契苾何力想了想,答道:“其他的東西我不好評價,但她大概會是一名深受士卒愛戴的將領。”
將領……嗎?
蘇定方將這兩個字在口中默唸了一遍,還是認真糾正道:“不,我倒覺得,應該說是主帥。”
他有
些感慨地說道:“你看,經歷了百濟和高麗的戰事,劉仁軌、孫仁師、劉仁願、黑齒常之還有阿史那卓雲等人都算是成長起來了,而這些人若是接到了陛下的敕令再度出征,你覺得他們會更願意聽從誰的命令呢?”
“為將之人需要知道如何調配自己麾下計程車卒,為帥之人卻更需要知道,自己該當以何種方式統籌全域性。這麼一看,安定公主雖然年幼,卻已能看出為帥天資了。”
契苾何力思量了一番,覺得或許還真是蘇定方所說的這麼回事。
起碼,若是換了他在安定公主的那個位置上,就算真有這樣的兵力支援,要想在只經歷了少許折損的情況下就完成會師,恐怕也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
那確實是作為主帥的風采!
“對了,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嗎?”蘇定方又朝著短暫愣神的契苾何力發問。
“您請說。”
蘇定方問:“此戰之後,若是將來有一日,需要讓你聽從於她的指令作戰,你會願意託付信任嗎,就如同……我相信她能從南路前來一樣?”
契苾何力遲疑了一瞬,還是選擇答道:“或許會的。”
若非安定公主及時來援,大唐很有可能要被迫從高麗撤兵。到了那個時候,他要如何與陣亡士卒交代呢?
以他從一個將領的眼光來看,如今的這份覆滅高麗戰功,起碼有一半要算在她的身上。
再看黑齒常之對她的態度,契苾何力便更覺自己不難給出一個答案了。
如今邊境動輒生亂,就連他所屬的回紇也多有叛逆大唐之舉,縱然昔年太宗皇帝對他留下了一句“心如鐵石,必不揹我”的評價,也難保不會在哪一日再受到牽連。
若是上頭有一位,或者是在同行之人中有一位這樣的將帥主持,會讓人安心得多。
只是他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您為何忽然有此一問?雖然此番安定公主督轄南路軍事,但距離她下一次需要擔任主帥的位置,還不知道要有多久呢。到那時候,我也未必在當打之年了。”
蘇定方沒有立刻作答。
契苾何力留意到,他望向前方的目光中有短暫的失神和悵惘。
“世間總是有很多讓人意想不到之事的,比如說下一次我也未必還能再做這個主帥,又或者是如同任……”
“將軍!”契苾何力嚴肅地打斷了蘇定方的這句話。“戰事雖已結束,還請您千萬別說這等不吉利的話。”
雖然他因世襲回紇部落首領的位置,九歲就成為了可汗,加上屢屢為大唐立下戰功,早在四年前就被敕封為郕國公,算起來和蘇定方的邢國公乃是平級,但他始終將比他大上十幾l歲的蘇定方當做自己的長輩看待,又怎會希望他說出這等話來。
他也忽然留意到,在蘇定方面前的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