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現在,他不用顧慮營地之中的那個祖宗了。
唯獨還能代表李賢曾經出現在此地的東西,正是高侃在軍中樹起的那面帥旗。
當然這種話,必定是不會和下屬去說的。
高侃只是對著下頭計程車卒分派了探查、推進、準備隨後紮營材料的一道道命令,也在己方斥候和對面相遇之時,做出了迎敵的打算。
他要先和對方打上一場,確定此次交鋒之中,到底是如李賢此前所說的那樣,直接安營結寨,拖住他們的腳步,還是——
直接一鼓作氣,將對方給擊潰!
按說以多濫葛部對草原的掌控,另外兩路人馬的推進應當也會為他們所察覺,或多或少要分出一些兵力來拖延住他們的腳步,那麼前來攔阻於他的兵馬未必會多到難以應付。
他也大可以試試,憑藉著唐軍的重甲和陌刀,能不能先給他們一個教訓。
可當斥候將最新的戰報送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卻發覺,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斥候是能估算出對面人數的,若非如此也不叫斥候了。
被他們上報而來的人數,比起高侃曾經預估的數量,要多出了不少。
這個不少,還可能有五六千人之多!
“將軍?”
高侃抬手示意身邊的曹官將領都先不要說話,讓他想想此時的情況。
多濫葛部那邊是怎麼想的?
這方鐵勒部落到底有多少人,高侃心知肚明,若非如此,也不會最終敲定了這樣的一個出兵人數。可現在按照他們開赴中軍的兵馬去推算,左右兩路派遣出去的人絕不會太多。
要麼只能攔截住一路,要麼就是兩路都要失手。
這個特殊的情況讓高侃不由為之一驚。
這到底是判斷失誤還是有意為之,他也無法在這須臾之間做出一個
() 判斷。
“若如將軍所說的話,有沒有可能,是多濫葛部和僕固部之間達成了聯手,所以不必分出人手來阻攔了?”阿史那道真問道。
“不會,”高侃回道,“雖然同為鐵勒,但這兩方之間的關係從來不睦,現在能有機會吞併對方的土地,僕固將軍也不會滿足於接受對方的拉攏才對!”
“那……”
“不管了,”高侃回答得很果斷,“無論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我們總得先將眼前的局面應付過去。”
“阿史那道真聽令!”
道真當即端正了面色。對於這等塞外交戰,高侃的經驗遠比他豐富,他與其在這裡胡亂瞎猜,還不如聽從高侃的指令。
“統領一千騎兵,襲擾敵方側翼。”高侃沉聲下令,又在道真行將離去之時提醒,“看清敵方帶了多少隨軍物資。”
“是!”阿史那道真當即領命而去。
這一列整裝備戰而出的騎兵,並不影響留下的其餘部眾在高侃的指揮之下有條不紊地架設起了床弩,也朝著後方選定的紮營位置留出快速撤退的通道。
草原之上殘存的石丘石堡,還未隨著開春而重新得到啟用,也正成了高侃規劃戍防營地之時能夠派上用場的東西。
雖絕無可能和正式的城關相提並論,但面對的是鐵勒諸部這等並無攻城器械的蠻夷鐵騎,也已足夠了。
……
多濫葛部的首領眯著眼睛朝著遠處看去。
此前突厥人將大唐的太子送到了他的面前,讓他在將信將疑地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之時,對於唐軍此番的兵力有了不小的懷疑。
若非突厥人同時送來的四百具甲冑著實精良,李賢那隨身佩戴的太子印綬也不似作偽,他幾乎要以為,這是有人來草原上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可在今日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