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殺四下摸索,總算在床角摸到雞蛋,“涼了敷沒有用,我再給妳煮個?”
“誰說敷了?”柏為嶼勉力撐起身子,拿過雞蛋一口咬下去,邊嚼邊說:“我補充補充剛才流失掉的蛋白質。”
段殺扭過頭,在黑暗中抽抽嘴角,心說:就妳這銼樣,還想要別人營造什麼氣氛?
柏為嶼的熊貓眼被大家恥笑了好幾天,他只好迴避人多的地方,哀哀怨怨地鑽進漆畫房裡做新作品,國慶期間有一系列聯展,最好能多準備幾幅畫參展,乘熱打鐵。
楊小空白天去做泥塑,晚上回來練漆畫,空餘時間勾速寫或看瓷片,還拿到了駕照,小羔羊似乎精力無限,每天的時間都被填的滿滿當當的。柏為嶼無比崇拜:“妳怎麼就沒有消遣活動呢?”
楊小空剛從從白左寒的工作室回來,一身汗水混著泥,每天都是這樣。他坐在門檻上喝了口水,應道:“我覺得我一直在消遣。”
“妳真是為藝術而生的尤物。”柏為嶼誇獎。
楊小空惡寒:“為嶼,請妳不要用這麼噁心的詞眼。”
樂正七大字型趴門邊的石椅上擺弄PSP,插嘴問:“小空,妳怎麼每晚都回來?”
“不回來去哪?”楊小空反問。
“怎麼不和白教授一起住呢?”樂正七朝柏為嶼一抬下巴,“妳看為嶼,人家多恩愛,每晚段殺都會來接他。”
“咳咳咳!”柏為嶼用力咳嗽幾聲,假裝沒聽到。
真是很奇妙呢!楊小空看向柏為嶼,心說:我差點忘了他以前有多喜歡小七了。
柏為嶼心虛,喝道:“咩咩,看我幹什麼?雖然妳師兄我人稱英俊無敵,但妳想追求我的話光看沒有用的,先上一封情書待審批。”
楊小空笑著移開目光,“小七,剛才是不是夏威他們來過?”
“妳怎麼知道?”
“為嶼臉上又多了一塊青,一定是和夏威打招呼太熱情了。”
“是啊,段和也有過來,他和南河的課題論文初稿定下來了。”樂正七一個姿勢趴累了,伸伸懶腰,“哦,對了,段和說他看到下學期的課程安排了,他有教我唉,難不成以後我真的得改口叫他老師嗎?”
柏為嶼嘎嘎怪笑,“那是,妳得學會尊師重教,別沒大沒小。”
樂正七不服氣:“小空叫白教授不是也直呼名字?”
楊小空撓撓頭,“有外人在我還是叫他白教授的。”
“妳真假。”樂正七言簡意賅地評價道:“白教授更假。”
柏為嶼用樟腦油洗個手,拿報紙擦了擦,拎著新買的DV坐在他們中間,“兄弟們,下週我得消失幾天。”
“去哪?”
“河內,去看看我媽。”
樂正七驚異道:“噢噢,為嶼,難不成妳是泰國人?”
楊小空糾正:“小七,難怪妳地理考的那麼差,那是越南。”一扭頭:“為嶼,從來沒聽妳說妳家的事呢,妳媽媽怎麼會在越南?”
“嫁過去了唄,別問了。”柏為嶼暗暗地罵道:老傢伙真有毛病,公司為嘛要設在那?
“什麼時候回來?”楊小空問。
“看情況吧。”柏為嶼躺了下來,腳舒服地伸到臺階之外,他眯眼從DV裡看著半藏進山頭的夕陽,感慨道:“以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生活真是糟糕透頂,人生實在太悲催了!現在回頭看看,什麼煩心事都熬過去了,生活每一天都很美好啊!”
樂正七不解道:“我都沒見妳煩惱過什麼。”
柏為嶼用DV對準樂正七,“事多了,怎麼會和妳這個小P孩說!”
樂正七爬到他身邊:“說說。”
柏為嶼想了想,說:“家裡的矛盾厲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