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一時之間竟沒做出反應:“啊?”
林賽嶼便也沒重複,上身直接朝這頭傾過來。
男人身高腿長,肩膀寬闊,寬敞後座一瞬變得擁擠。
車內空調風將林賽嶼身上的味道捲過來,絲絲縈繞鼻尖。
他衣襟是薰衣草洗衣液香,清新的味道很好聞,香味過了,很淡的菸草味又蔓延開來。
林賽嶼一手拿著兩根棉籤,另一手毫不客氣地徑直掀起方苒褲管。
還好她校褲寬鬆,腿也夠細,他手指夾著她褲管往上一提,膝蓋以下小腿就暴露在了空氣中。
“塗了。”
隨著男人聲音落下,小腿傷口沾上藥水,霎時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
方苒倒吸一口冷氣:“嘶,疼。”
小腿下意識往後躲。
然而才微微動了一下,立刻就被林賽嶼牢牢牽制住。
男人反應極為迅速,塗藥的右手沒停,視線也還盯著她傷口,左手手掌就一動不動地固定在了她膝蓋上。
他看起來只是使出了一分力氣,方苒卻一點兒都動彈不得。
男人手掌寬大,一手就能把少女纖細腿骨握得嚴嚴實實。
手指關節處粗糙繭子磨在她柔嫩腿部肌膚上,不算疼,有點癢。
“忍著。”
林賽嶼眉頭都沒皺一下,一點也不心軟地撂下兩個字。
方苒悄悄癟了癟嘴:“……”
剎那間和九歲那年,她第一次過敏時,林賽嶼幫她塗藥的畫面重疊上了。
小姑娘嚎啕大哭著往沙發上躲,少年一言不發,冷著個臉逮住她腳踝,唰地把人拖到面前來。
八年過去了。
這男人依然沒有心。
而她……也依然不爭氣。
-
晚飯隨意找了家中餐廳。
林賽嶼去停車場停車,方徊帶方苒先進去落座。
服務員遞過來一張選單。
方徊先給方苒點了一碗粥,然後轉頭問她想吃什麼菜。
方苒蔥白圓潤食指指尖小心翼翼指向香辣牛肉,然後衝方徊討好地笑笑。
聲音甜甜地喊:“哥哥。”
“……”方徊冷冷道,“現在又是哥哥了?”
方苒能屈能伸:“當然,您永遠是我最親愛的哥哥。”
方徊:“剛不是還沒面兒麼。”
方苒從善如流:“我的意思是當我哥哥您沒面兒。”
方徊扯唇,懶得跟她掰扯,抬頭跟服務員說:“一份香辣牛肉。”
方苒:“哥哥你真好!”
“我也覺得,”方徊兄友妹恭道,“但還是要說明,你不能吃。”
“……”
如果在世界上的所有悖論中,一定要說出一件最矛盾的事情,方苒一定會說她過敏性體質和無辣不歡的口味。
像是天生和她作對似的。
喜歡。
但偏偏不能。
林賽嶼停完車過來,菜也差不多都上來了。
方苒和方徊坐一邊,林賽嶼坐倆人對面。
方苒抱著手裡的粥碗慢吞吞喝著,眼睛雖說是盯著桌上菜品,餘光卻也總忍不住注意對面的男人。
林賽嶼吃得並不斯文,速度也不算慢,牛肉扔進嘴裡稍微嚼兩下就往下嚥,但吃相卻莫名不難看,突出喉結規律地上下滾動。
“喝你的粥。”方徊倏地在耳邊低聲道,“總偷看什麼。”
“?”方苒呼吸一滯,“誰偷看了?!”
“偷沒偷看,”方徊直接把香辣牛肉端到離方苒最遠的地方放著,“當”的一聲餐盤落桌聲音,“都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