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嘆道:“你若一走,冤枉就更洗不清了。”
胡鐵花怒道:“洗不清又怎樣?只要我問心無愧,別人無論說什麼,我都當他放
屁。
楚留香道:“別的事無妨,這件事卻非弄清楚不可。”
胡鐵花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走的,好,你不走我走。”
但他還未走出兩步,楚留香卻又攔住了他。
胡鐵花怒道:“你真的不讓我走?”
楚留香道:“你要去那裡?”
胡鐵花道:“那裡不可去?”
楚留香嘆道:“大漠非比中原,你一個人只怕那裡都去不得。”
胡鐵花大喝道:“你既不肯陪我走,我死了也用不著你費心。”
楚留香嘆道:“你可知道,害你的那人,正是要你不顧而去,你一走,就稱了她的
心了。”
胡鐵花吼道:“你到底要我怎樣?”
楚留香沉聲道:“我要你留在這裡,叄天之內,我一定替你找出那個人來,你現在
若是非走不可,我拚命也要攔住你的。”
胡鐵花仰天長嘆了一聲,苦笑道:“若是別人這樣的對我說話,我不和他拚命才
怪,但是你……你這老臭蟲,我見了你簡直沒辦法。”
他跺一跺腳,道:“好!我就聽你的話,留在這裡,反正你就算要我的腦袋,我也
只好切下來雙手送給你。”
龜茲王遠遠在一旁聽得清楚,膽子又壯了,大喝道:“來人呀!遠不快拿下他。”
金戈武士膽子也大了,大呼著衝過來。
突聽又是“哎喲,噗通,喀嚓”一連串聲響,十餘柄長戈不知怎地,竟都到了楚留
香手上,雙手一拗,如拗脆竹,斷了一地。
龜茲王變色道:“你……你為什麼?”
楚留香淡淡道:“他說留在這裡,就絕不會走的,叄天之內,我必定將真兇找來,
但你們誰也不能碰他一根手指。”
龜茲王道:“他……他若走了呢?”
楚留香道:“他若走了,我替你女兒償命。”
龜茲王道:“叄天之內,你若找不出真兇來呢?”
胡鐵花大聲道:“叄天之內,他若找不出真兇來,我也為你女兒償命。”
這兩人竟隨隨便便就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對方手上,這樣的朋友,世上倒也的確少見
得很。
龜茲王怔了半晌,道:“好,我相信你。”
楚留香已拉著胡鐵花回他們自己的帳篷。
琵琶公主輕輕嘆了口氣,喃喃道:“這兩人明明可以走的,卻偏偏不走,反而立下
這樣的誓,他們究竟是為什麼呢?我姊姊難道真不是他殺的?”
龜茲王道:“不是他殺的是誰殺的?天下難道真的會有願意冒充別人老婆的女
人?”
胡鐵花也在喃喃自語道:“說老實話,我也並非真的想走,這件事不弄清楚,我也
不甘心,死的這人若真是龜茲王的女兒,我昨夜見到的那人又是誰呢?她為什麼要來冒
充新娘子?這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楚留香嘆了口氣,道:“你還想不通麼?”
胡鐵花道:“我想不通。”
楚留香道:“首先你一定要相信,死的這位姑娘,的確就是龜茲王的女兒,你的新
娘子。”
胡鐵花大聲道:“為何我要相信?”
楚留香苦笑道:“就因為她生得太醜,所以龜茲王才一直瞞著你,否則琵琶公主既
敢出來亂跑,她為何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