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死,只要守住易州,就是大功一件。”
姚平仲抱拳,轉身闊步而走,再不回頭。
姚古看著大步離開的侄子,眼淚不住的流下來。
侄子是他一手帶大,他知道姚平仲從小被驕縱慣了,一直言過其實,上次跟拔離速的交戰之後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這次主動出擊,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也不知道戰後兩人還能不能再相見。
“打仗就是這樣,不過有了充足的準備,我們還是有打贏一切敵人的能力。”趙樞友好的拍了拍姚古的肩膀,“起碼,我已經提前在易州做了一些佈置。”
“宗翰一定從耶律餘睹那裡聽說我軍不堪一擊,居然如此分兵,看來是想把我軍一口吃下。
那本王就不跑了——諸位,之前說過該怎麼打,大家還記得嗎?”
“不惜一切代價,先打女真人!”
“不錯,本王不會指揮,戰鬥時就全仰仗諸位了。”
·
宗澤在易州當知州的時候已經將易州加固成了一套銅牆鐵壁。
而劉韐到來之後,又開始著手恢復當年的池塘、河溝,為了防止金軍的騎兵繞過易州攻打定州,他還拿出經典手藝,修築了許多的堡壘。
他現在頗為倚重的隊正岳飛坐在剛剛修好的河渠上默默發呆,一副憂思重重的模樣。
劉韐知道前不久岳飛的父親剛剛去世,現在心情非常不好,非常大度地拍了拍岳飛的肩膀:
“不然先回家去給令尊守孝吧。
這是規矩,燕王肯定會諒解的。”
趙樞要是知道劉韐居然說這話肯定會嚇得魂飛魄散。
好在,岳飛輕輕地搖了搖頭。
“金人已經攻破了居庸關,燕京一帶無險可守,金人跟燕王對峙許久,等來援兵之後一定會分兵抄截我軍糧道,說不定還會強攻易州。
國事艱難,燕王和一眾兄弟為國家奔波,都遠離家中父老,我豈能因為一己之私棄國家大事於不顧?”
劉韐知道岳飛非常孝順,感慨地拍了拍岳飛的肩膀。
不過,他還真有點害怕。
之前打方臘的時候是因為他認定那些人都是一群土雞瓦狗,堅守一陣朝廷的救援來了就好。
可如果真的按岳飛所說,金國的大軍南下進攻易州……
他還真的心虛。
“鵬舉,咳,老哥哥是真的不會打仗,你說怎麼打,咱們就怎麼打。”
岳飛苦笑道:
“末將不過一小卒,哪裡會打仗。
劉府尊……”
“別別別,以後叫大哥就行。
燕王看人一直準確,咱們以後一起做大事,燕王肯定不會虧待咱們。”
岳飛有點茫然地點點頭,心裡有些溫暖。
大宋不瞎逼指揮的文官已經一隻腳踏入了名將的行列。
劉韐會不會打仗不重要,但他能善待手下的武卒,能聽別人的意見已經是巨大的進步。
岳飛不過是一個剛剛入伍的小卒,但他天賦秉異,又深得趙樞信上,劉韐自然願意跟他稱兄道弟,將易州的一切城防全都託付給他。
岳飛看著遠處工匠在仔細打磨箭矢,又看了看身側的百姓吃力地將一袋袋米糧從車上搬下,戀戀不捨地送進府庫,心中微微一顫。
以前打仗對他來說只是兵書上的縱橫睥睨,鄉野間的打鬥遊戲。
可真實走大了戰場的邊緣,他才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他們隨手射出的弓矢都是精細打磨的成果,
他們吃下的每一粒軍糧都是百姓一年勞作所得。
如果真的跟自己的猜測一樣,女真人揮軍南下,那易州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