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蘭翩回頭問著谷。
“沒錯。”他頷首,同意了薩亦說的話。“那個小傢伙,因為嫌自己長相清秀,再戴上耳飾更顯娘娘腔,所以一直想要把它拔掉。不過它卻像是牢貼在耳朵上,怎麼也拔不下來。”還勞駕了海潮發了好幾頓脾氣。
“你為什麼要找海潮?”蘭翩悉心地問著。“你是海潮的什麼人?”如果海潮有親人的話,又怎麼淪為小乞兒?
薩亦避重就輕地解釋道:“海潮的爹孃,就是我的爹孃。”
“原來你和海潮是手足。”蘭翩很自然地朝著他暗示的方向想去。
聽聞“手足”二字,薩亦淡淡地笑了,他的神情像是隱瞞了什麼,卻不肯輕易開口透露,寧可蘭翩誤會。
谷就不是那麼容易地接受了這種說辭,但並沒有立即盤詰他。事實上,以薩亦與海潮的長相模樣來看,也看不出來他們是手足關係。
“這幾年來,海潮一直都是跟在你身邊的嗎?”薩亦急著想多知道一點海潮的事,於是問道。
“不,海潮以前是在乞丐巷裡當小乞兒,被當成男孩撫養,直到兩年前,才因緣際會地跟了我。”
“乞丐巷?男孩?”薩亦的臉色愀然一變,難看之至。“堂堂的南宮府千金,竟然成了女扮男裝的乞兒?”
“你知道海潮是女的?”蘭翩低呼。她心裡想著,這又印證了他的確是海潮兄長的事實。
“我當然知道,我看著她長大的。”薩亦理所當然地回應。
“南宮府千金?”聽他這麼一說,谷陡然觸動記憶。“你指的可是六年前,遭遇不明原因滅門之禍的江南南宮府?”那件牽連一百多條人命的案子曾經轟動一時,南宮府一夕傾滅,逃過死劫的惟有年僅六歲的小千金,南宮柔雲。
“正是。”
“沒想到海潮的來頭這麼大。”這是收留這個小乞兒時始料未及的。谷輕嘆,如果不是滅門之禍,那個愛吃愛玩愛吵鬧的小傢伙,應該會是個知書達理的豪門大小姐,整日繡繡花、養養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吧。
想到這裡,谷已然確切地明白,薩亦究竟想要和他商討什麼事了。
“我希望海潮能認祖歸宗,不知你意下如何?”言歸正傳,知道海潮在外頭吃了不少苦頭,薩亦決然而直接地說道。
“如果海潮願意的話,我沒有意見。”谷爽快地一口答應。
“等一等。”蘭翩輕喊道。“總得要先把海潮找來,講個明白吧。”
“我讓人送海潮過來。”薩亦拉鈴喚人。
半晌之後,鐵總管恭恭敬敬地將海潮送到。這個小傢伙直到踏入了書房,還不知道改變一生的事兒正在醞釀著,只是握著一根烤雞腿,愉快地邊走邊吃。
“主子,你們找我啊?”海潮嘴裡塞滿食物,語音含糊地說著。“你們談正事,找我來幹麼呢?我還有一疊四色果點還沒嚐到味道呢。”
“海潮,過來一下。”蘭翩拿起錦盒裡的另一隻耳飾,扣到海潮耳上的那一隻,果然緊密相合,毫無縫隙。
無庸置疑的,海潮的確是薩亦找尋的南宮家千金。
海潮掙扎著。“蘭翩姐姐,你做什麼?我討厭人家注意到我的耳飾!”
“海潮,仔細瞧瞧,這隻耳飾和你的是成雙的,你是這位薩爺找尋的人呢。”蘭翩愉快也鄭重地告知海潮。
“薩爺找尋的人?他要找什麼人?”海潮十分懷疑。
在薩亦的應允之下,蘭翩緩緩地將方才他們的談話告訴海潮,聽得海潮驚疑不定,過多的訝異使他沒有去留意到“南宮家千金”所代表的性別意義。
“薩爺是……我的大哥?”聽畢之後,海潮將信將疑地轉過頭去,努力地看著薩亦,想從他俊朗的模樣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