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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觸手涼滑,似我曾經大怒,扒過的那種。銀色的龍里,我只認識一條,便是眼前這位。

“岳珂。”

我心中又是嘆息又是好笑。

這算得上是自上次扒他龍鱗之後我與他真身首次見面。雖說他有健忘的毛病,但崑崙鏡中之遇,自作不得準。

那銀龍似明白我心中所想,蝦眼一瞪,搖須擺尾,一道白光之後,從空中徐徐降下一白衣少年,神色溫雅謙和,眼神冷靜,須臾間倒難分辯這到底是那位喜笑還是喜冷的岳珂。

我與他的眼神在空中交匯,極是不明白這生死關頭,他何必要冒了出來?不過分神間,猰王的笑聲再度響起:“老夫還以為這小丫頭有護體神龍,原來不過是小兩口生死不離。”

雖在危急關頭,我也不禁笑出聲來:“猰王也算成名之輩。自小仙進屋以後,藏頭露自不必說,但這會連眼神也糊塗得緊,居然將不相干的人瞧成小兩口,這讓小仙真正好奇,猰王難道真的是龍鍾老態,白髮蒼顏?”說著暗暗念起護體仙訣,防他發難。

我身旁岳珂眸光閃動,只靜靜相立,神態閒怡如立東海碧波雲頭之上,我心中暗暗讚歎:這人不是天生的傻子便是最近心神矇蔽才做出不智之舉。小仙我活了萬把年,所見所識者無不是拜高踩地,拍馬逢迎。雖有知交,那也不過是閒時解悶,聊遣寂懷而已。若真在危機關頭求得哪位仙長為我來兩肋插刀,不過是個笑談而已。

眼前那即將幽枯之燈漸漸明亮,那光亮的盡頭緩緩行來一男子,年約三旬,尖頭猿臂,面上雙目緊連,目光兇惡猙獰,下巴尖窄,便似人身之上安了個蛇頭一般,挾一身的戾氣而來,行得愈近,那腥味便愈濃。

我心中一凜,視線被打斷,與我本有芥蒂的岳珂已閃身立在我身前,將我護得嚴嚴實實,沉聲道:“猰王早已成名多年,竟然與只小小鸞鳥較真,傳出去也不怕被須彌山阿修羅王嘲笑?”

我探頭出去,立時瞧見猰王面色扭曲,啞聲狠道:“若今日老夫將你們這一鳥一獸斬殺,想來那老匹夫縱然再生出九頭九臂來,也難探知吧?”眼前一黑,立時被鐵臂拉回了岳珂身後。身邊雷聲電光齊鳴,仿如雷公電母二神親臨一般,卻都近不了我身。我詫異之極,四下去瞧,卻原來是岳珂已祭出了仙障,任憑猰王法器攻來,那仙障只微微的顫動,倒不曾被破開。但仙障四周卻是風聲雷動,只差了大雨滂沱,便是幢幢黑夜,惡鬼橫行之時。

岳珂冷冷一笑,手中光華頓現,那仙障便又加厚了一層。仙障之外,猰王身周漸漸顯現出無數的利鬼冤魂,圍繞著仙障打轉,我只覺全身毛骨頓悚。這些不得往生的魂魄被他鎮魘在此,時間太久,若被練成了幽冥神兵,也是不小的禍患,這在仙界卻已是有過先例的。

猰王墜入魔道已深,此時瞧到了我的面色,暢意大笑:“小鸞鳥兒,你知道女床山上屆土地怎麼死得嘛?”

我瞧著岳珂已有頹勢,他也不過比我大了一萬三千年,修為也算了得,居然能抵擋猰王多時。邊念起仙訣助他加固仙障,邊刺猰王:“這還用得著猜嗎?猰王定然是把他咬成碎片吃下去了。”

今日已經已被逼至絕境,我早已不抱生還希望,此刻只求速死,只連累了岳珂,心中好生過意不去。

猰王在仙障四周惡鬼群中巡梭一遍,伸手揪出一隻千瘡百孔的惡鬼,拉了他緊貼在仙障之上:“這便是上屆土地。”

我細細瞧了一回,那土地的魂魄卻已是被斬得面目全非,竟然是拼湊而成,嘴下巴少了一處,肩上破了一個大洞,五官深隱,似被人當著面門狠狠一拳,可見死狀慘烈,連魂魄也不得往生。

我心中感懷,早知此行有性命之虞,但又抗旨不得。心中驀然湧上個念頭:罰我來女床山,許是天帝與姨母皆盼著我速死,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