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做夢了,夢見了媽媽。
她一直在哭,拉著他的手泣不成聲。
明明最後一次進手術室,她都是笑著的,還安慰他,說手術結束就能回家做他最愛吃的菜。
秦琅只能笑著送她進去,緊閉的手術室外,他作為唯一的親屬,無助的祈求那點微弱的奇蹟發生,最後……被迫接受與期盼相反的現實。
世界彷彿一瞬間變得空蕩蕩。
有人走到他面前,他努力盯著對方一張一合的嘴,想看清對方在說什麼。
一張簽了他名字的欠條在眼前晃了晃:&ldo;你不會賴帳吧?&rdo;
秦琅認出了這個人:&ldo;不會。&rdo;
他拿自己向這人換了媽媽做手術的錢。
&ldo;行,你收拾東西跟我走,記住,錢還清前,你都是我的人。&rdo;
一晃五年,秦琅至今沒能把那筆錢還清。
拿出手機又看了看,上面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簡訊。
一個姿勢保持了半天,直到手機自動待機黑屏,秦琅才回過神。
算了,先把東西準備好,再打吧。
到了地方,秦琅先找了家不錯的蛋糕店,挑好蛋糕和尺寸,留下電話地址。路過花店,秦琅想了想,走進去訂了束花,雖然他們兩個大男人都不喜歡花花草草這種東西,但該有的氣氛還是需要靠它來點綴。
剩下的時間,秦琅開始漫無目的在商場轉悠,想挑一個和之前不重樣的東西當禮物。
五年來他給施皓買過的那些禮物,都還原封不動的在抽屜裡發黴,以施皓自詡的眼光和品味來看,他買的那些東西過於廉價,上不了檯面。
施皓不允許秦琅出去工作,以至於他沒有固定收入,施皓每月會留下不少生活費,但拿著這錢買禮物,秦琅覺得很沒意義。
每年秦琅總會想辦法,找點時間出去打工。這件事施皓一直不知道,他也不敢讓對方知道,一旦對方知道就會像一星期前那樣,差點把客廳砸爛了。
那天秦琅在一個快餐店裡打工,到了用餐高峰人手有些安排不過來,秦琅就被店長派到前面幫著收銀,結果迎面撞上正和一個年輕男孩有說有笑的施皓。
秦琅想躲已經來不及了,施皓在他出現的一刻,目光已經粘了上來,表情變得非常可怖。晚上回來,不分青紅皂白髮了一通脾氣,結果到今天,秦琅都沒機會問清那個男孩是誰。
轉著轉著,他的腳步漸漸在一個櫃檯前放緩。
導購小姐看到他,很熱情的迎上來:&ldo;先生是要買戒指嗎?喜歡哪個我拿給您試試。&rdo;
秦琅一愣,隨即客氣地笑道:&ldo;不了,我只是隨便看看。&rdo;
目光在櫃檯裡掃了眼,很快離開了這裡。
不可否認,秦琅在看到戒指時是有些意動,但買戒指的行為在他看來就是要求婚了。先不說施皓願不願意,自己無論是身家還是地位都沒法和對方比,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是包養和被包養的關係,怎麼看都不像有未來。
而且,近幾年,施皓明顯厭倦他了。
天色漸暗,秦琅置辦的差不多後,直接打車回了住處。
進了電梯按下樓層,秦琅早早把鑰匙拿在手裡,出了電梯走到房門前,他有些期待。鑰匙一圈圈轉過,推開門屋內一片昏暗。
沒有人回來。
秦琅在門前站了片刻,進去後換了鞋,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坐到沙發上終於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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