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將那劉家舅爺勸住了。”
任老太太聞言心下冷笑,想著這劉家怕是趁機會來敲詐的。這劉家名不見經傳,雖然康嫂子說是薊州的一個富戶,不過燕北有些什麼樣的大家族任老太太心理清楚的很,劉家這種人家在她眼裡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破落戶怕了,她還真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康嫂子有一句話說對了,這事兒還真不能鬧大了,否則任家的臉面就要丟盡了。她兒子五老爺任時茂以後也沒臉出去見人。
任老太太正暗中思考著應對之策,外頭卻是有起了一陣騷動。
“老太太,康姨娘求見。”隔著簾子,守房門的丫鬟稟報道。
康嫂子下意識地磚頭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撇,似是有些不屑。
任老太太如今聽到康姨娘的名字心理實在是有些膩味,不過她想了想,還是吩咐讓人進來了。
康姨娘是被人攙扶進來的,額頭上還幫著白布帶,臉色雪白沒有半點血色,一張小臉越發只剩下巴掌大了,看上去有一股我見猶憐的氣質。雖然出身小戶人家,長相也沒有多美,可是平心而論,康姨娘人才還是不錯的。
康姨娘一進來視線先是在康嫂子臉上一掃,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逝,然後掙開婆子的攙扶,踉踉蹌蹌走到任老太太面前跪了,正好跪在了之前任老太太摔的那個茶碗的旁邊,也不知道膝蓋下面有碎瓷片兒沒有。
任老太太連看都沒有看康姨娘一眼,康姨娘咬著唇給老太太磕頭行禮。
康嫂子在一旁冷眼瞧著,這會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倒是還敢來,我若是你,這會兒早已經扯了自己的褲腰帶掛樑上了,康家的臉全讓你丟盡了。”
康姨娘行完了禮,看了康嫂子一眼,目光中帶著懼怕和恨意:“大嫂,您為何還不肯放過我?在家的時候你就時時刻刻想著要將我去換好處,如今我已經離開康家,您為何還要處處針對?”
康姨娘聞言忍不住“呸”了一聲,火冒三丈地指著康姨娘罵:“你個張口謊話滿嘴胡言的小娼|婦,在家的時候就是個惹禍精。我針對你?老孃沒那個閒工夫!你自己行為不端,先是勾引了劉家的小少爺想攀高枝兒,最後見人摔傻了轉頭就算計上了任家五老爺。現在劉家找上門兒來了,你還想狡辯?”
康姨娘臉色又是一白,看上去像是個透明的水晶人了。她淚盈於睫,轉頭看向任老太太:“老太太,您別信她的。她汙衊我,我沒有。”
康姨娘不屑:“我汙衊你?劉家還是我找來的?劉少爺身邊的貼身小廝也是我花錢收買的?你跟六少爺真的清清白白?你敢對著康家祖墳發誓?”
康姨娘一陣眩暈,膝蓋都在抖,卻是看著任老太太:“我沒有……我……”
任老太太冷眼看著姑嫂兩人,紋絲不動。
康姨娘閉了閉眼,看向康嫂子,眼淚流了下來:“我爹呢?我要見爹爹,他會信我給我一個公道的。哥哥呢?哥哥怎麼沒來?”
康嫂子冷笑:“爹已經被氣得只剩下半條命,現在還神志不清。至於你哥哥……他一個大老爺們,可丟不起這個人!”
康姨娘怔怔地看著康嫂子,又轉頭看向任老太太,眼中是絕望和委屈。
半響,她吸了吸鼻子,跪直了身子,紅著眼睛看著任老太太道:“老太太,婢妾是冤枉的,婢妾……。”
說著她不知突然從那裡來了力氣,迅速站起身,衝著右手邊博古架旁的柱子就撞了上去。
任瑤期三姐妹正坐在東邊的次間裡不敢出聲,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突然聽到旁邊的柱子“砰”的一聲巨響。
博古架上一隻琉璃麒麟擺件和一隻青花瓷花瓶摔到了地上。
一旁伺候任瑤音的丫鬟“啊——”地一聲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