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拉連忙握住庫斯的手,又哭又笑的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庫斯,你終於醒過來了……”
“寶拉……”庫斯撫摸著寶拉的臉,輕輕擦拭著他的淚痕,彷彿用盡所有力氣般,微弱卻又清晰的說道:“我愛你……”
“我也愛你,庫斯……”
寶拉的淚水似乎是流不盡的,可庫斯已沒有了為他擦拭的力氣,他的眼睛不捨的望著寶拉,那隻手卻無力的垂了下去。
“庫斯?”寶拉的眼睛睜的很圓,他有些不明所以,此刻更是手足無措。
方才還醒過來的庫斯,現在已經閉上了眼睛,沒有一點生氣的倒在血泊裡頭……
……
南飛回到竹屋的時候,便聞到一股沖天的血腥味。他驚訝的發現那漫延了一路的鮮血,發生什麼事情了?
是莫倫嗎?
南飛心裡咯噔一下,似乎有什麼很不好的事情,已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無法挽回的發生了……
他放下竹簍,有些緊張的順著那一路血痕尋去,心裡祈禱著不要發生什麼事才好。
是寶拉家的房子?
很多獸人聚集在空蕩的草地上,像是那次,歐倫受傷時的情景一般,但不同的是,獸人們之間已沒了那時的無措與喧亂,此刻,所有人都低垂著腦袋,安靜的站在那裡……
南飛走過去的時候,眾人一併轉過頭來看他,只是沒有了曾經的仰慕與尊敬。
“就是他!他根本就不是神使!他的藥有毒,是他害了族長和這麼多的族人!”一名獸人憤怒的說道。
這群獸人很憤怒,像是要發狂的野獸,南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說,是他害了族長和族人?
他緊皺著眉頭往人群走去。
人群分散開來,眼前的情象無比血腥又足夠清晰,南飛很聰明,只是一瞬間,他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幾名獸人,安靜的躺在血泊之中,這種安靜,是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死寂。
那名被鮮血浸紅的獸人,是庫斯?
寶拉無聲的跪在那裡,整個身子埋在庫斯已沒有任何起伏的胸口。
旁邊那翻倒的藥箱,空了的止血藥瓶……
那裡裝的是孤獨草研成的藥粉,他們?!
“南飛……”歐倫有些擔憂的喊道。
南飛有些怔愣的看了他一眼,他的大腦有些發懵,但獸人們的怒吼又把他拽回了現實。
“都是他!他是部落的詛咒!是他帶來了□□,害死了族長,我們要殺了他來血祭翼虎族部落,破除詛咒!”
“他不是!如果南飛是詛咒,我不可能活到現在!他的藥早就用光了,寶拉是知道的!這些藥不是南飛給的,是你們自己找的,不能怪南飛!就算沒用這些藥,他們因為血藤受傷,現在還會活著嗎?”歐倫有些氣憤的辯駁到。
他一向覺得南飛無所不能,可此刻的南飛,竟無助的湮沒在族人們的責難之下,這是不對的,南飛並沒有做錯什麼,他不可能讓他們把南飛殺死!
只是他們的爭吵,南飛一句也聽不到。
生命,且不止一條生命,因為孤獨草,他親手研磨的孤獨草,永遠的消失了……
他的腦子像是炸開了一般,全世界一片模糊,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可同時,他又覺得清醒無比,心裡靜的可怕,靜到不知道該作何思考……
他真的害死了人……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他應該感到委屈的,可他卻不能為自己作一個字的辯護。正是因為他,這些鮮活的生命自此消失,包括他們的族長,被他當作弟弟的寶拉的伴侶、愛人……
他不想接受這個現實,只想讓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