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給情天打電話,婉轉問她與堂姐一家關係,那是她出院不久之後。
當時她那麼聰明,反問他為什麼關心這個,出於愧疚,他將自己查到的悉數告知,指使人將她推下樓去並潑了有毒液體的,極有可能是她堂姐的母親,她的二嬸白慧。
而電話中她的表現卻那麼冷靜,“謝謝告知,這件事查到這裡,到此為止吧。”
好像聽到是自家人所為也毫不意外,蕭然有很多疑惑的地方,但長在蕭家,自小見過不少家族中人的勾心鬥角,他似乎又有些理解。
她是事件當中的受害者,卻不究根問底反而請求不再追查,蕭然想她或許有為難之處,或者說是她顧念家人親情,這件事也不再提。
而這一年來,因為對她的感情變化,也讓他比以往更關注沐家所發生的事,深的不敢說,但他知道,情天與沐尹潔母女關係並不好。
那麼當初為什麼情天會給白慧留情面,而不是選擇揭發?
此刻看到白慧去自首的訊息,已經過去一年的事情突然來了個反轉,舊事重提,這其中,定然沒有那麼簡單。
……
接過沐少堂電話之後,情天回到教室上課。
臉色無異樣,該繼續畫什麼畫什麼。
四點過,下午課程結束,情天收拾東西,離開學校時已經是四點半。
餘力給她電話,說車子在側門外等。
身邊往來路過學生,情天手揣針織外套的大口袋往外走,冷風裡抬手將白色的厚圍巾往上掩了掩。
側門外,餘力站在駕駛座旁等,看到情天出來,拉開後座車門。
情天朝他走去,車子所在只隔了幾步路,突然不知從哪兒湧上舉著話筒的記者以及扛著攝影機的人,像是蹲守已久。
餘力第一反應護著情天,不讓人近身,用身體隔擋開人。
側門口也有保安,見狀立馬過來跟著攔人。
“沐小姐,請問今天下午白慧到警局自首的事情您知曉嗎,所傳的內情是否屬實?”
“白慧曾是沐家二太太,她的女兒更是您的堂姐,現如今涉嫌曾指使人對您實施故意傷害,同為沐家人的關係是否非常糟糕?”
“聽說傷害事件發生在一年前,為什麼被隱瞞了這麼久才突然爆出,您此前對此事是毫不知情還是——”
記者話筒舉著,身子不住湊上前,明明幾步之外就是車子,她卻被圍得寸步難行。
此刻在記者眼中的她比在沐氏所見更低調,圍巾幾乎遮掩了口鼻,但是今天突然爆出這樣一個大新聞,誰都想採訪到當事人一些內情。
情天目光抬起,面前那些人在她眼中不過是一片虛影,誰也不能清晰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目前無可奉告,後續如有需要,我的律師會出面代為轉達。”
說完,她迂迴往另一側走,從另一邊車門上了車。
合上的車窗還被外面的人拍著,隔著窗玻璃,她看到那些人朝著車內嘴巴依然張張合合,隔音效果好,她也沒心思去聽,讓入了駕駛座的餘力開車。
餘力神色嚴肅,怕路上突然哪兒又冒出來人,車子開得比平常快一些,是往松雲居的方向。
“先去趟沐氏。”
情天卻在後座說。
“太太,今天這情況,去公司恐怕還有記者蹲守煩人,要不就——”
“不怕,犯事的又不是我。”情天轉頭看車窗外,南方的二月末,道路兩旁的樹木枝丫開始抽綠,隱隱浮現生機。
聽說這一回冷空氣過後,真正的春天就要來了。
……
後來,車子駛入沐氏地下停車場,是從旁邊的電梯直接上的大樓高層,即便有記者蹲守沐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