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的血。今天我要死在你的手上,可是,你給我聽好了:你,以及你的子子孫孫;一個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徐嗣瀚聽得毛骨悚然,又弄不清她這樣說的依據是什麼,牛皮紙袋裡的東西不是都拿回來了麼?只覺得這個女人越來越可怕;他得立刻殺掉她;以除後患。
心一橫,從衣兜裡掏出一隻小瓶,裡面裝了些透明的液體。將它遞到冉描面前:“描兒,乖,喝了它,你不會有任何痛苦的。”
冉描從容,優雅的接過小瓶,輕蔑的看了一眼,譏諷道:“徐名醫,你除了用毒藥,就沒點別的花樣嗎?”
“什麼?……”徐嗣瀚愣了一下,這個女人詭異的平靜讓他感到恐懼,胸中卻漸漸蓄起一團怒火。
啪!一聲脆響,冉描把瓶子丟在地板上,碎了,毒汁四濺。“我不喝。”她淡淡說道,“你就沒點新花樣?真沒用!”
“你!!!……”她譏諷的目光激怒了他。徐嗣瀚的眼裡湧起重重殺機,心底的恐慌化作暴怒,再也壓抑不住。
“是你自——找——的。”他咬牙切齒的說,猛的抬手,掐住了她細弱的喉嚨。冉描的臉漸變得鐵青,眼珠突了出來,一縷細細的血沿著嘴角溢位。
她卻沒有絲毫的掙扎的反抗,眼神出奇平靜的與他對視著,斷氣的一剎那,嘴角忽然扯出一絲冷笑,就此凝固在唇邊。
確定冉描已經死了,徐嗣瀚鬆開手,虛脫的滑坐在床邊的地板上。渾身顫抖著喘息個不停。
此時的我,已因為目睹如此血腥的一幕,受到強烈的刺激,早已縮到牆角,頭伏在胳膊裡,眼淚都出來了。“嗚……我要回家……晃晃……你在哪……”我的心裡充滿了恐懼,不僅僅是因為看到了謀殺現場,還因為——這場幻境中,唯一能與我溝通的冉描被殺死了,她現在躺在床上成了一具屍體,那麼,我怎麼辦?我怎麼回去?我會不會永久的被困在這個幻境中,像個鬼一般存在?我很想走過去把冉描晃起來,讓她告訴我,回去的出口在哪裡。可是她那恐怖的臉色讓我望而卻步。
我得逃離這個可怕的世界。冉描的屍體讓我害怕,徐嗣瀚這個魔鬼更讓我感到恐懼。
這個念頭一起來,我努力的想站起來,卻因為方才的驚嚇兩腿發軟,只好爬著出了這個房間。坐在樓梯口定了定神,力氣逐漸恢復,這才能夠站起身來,沒命的向外跑去,穿過屋門,跑過院子,向著大門口衝去。我想,或許只要跑出這座宅子,我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好了,大門近在咫尺了,我穿!
咚!腦袋似乎是撞在了銅牆鐵壁上,眼冒金星……嗚……這還是我來到這裡後,第一次遇到穿不過的東西……坐在地上揉了半天腦袋,睜開淚眼,看看面前的鐵柵門。……不對呀,就算是我穿不過去,撞到鐵柵上,也不應該是撞到銅牆鐵壁的感覺呀……透過鐵柵的縫隙,我可以望見外面的街道,空氣中瀰漫著霧氣,看不清更遠的地方。街上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試探著,從鐵柵中間把手探出去,摸到了一層堅硬、透明的牆壁。
我絕望了:老宅是孤立的一個幻境,懸浮在異時空的牢籠,我出不去、回不去。
天色迅速的暗下來,驚醒了坐在地上發呆的我。一分鐘的功夫,由正午時光轉換到了漆黑的深夜,我知道,又有事要發生了。可是我不想再看下去!這個血腥,骯髒的故事……我更加緊的蜷縮了一下,縮到大門的角落裡,臉埋進膝蓋上,閉上眼睛,拒絕目睹後面的情節發展。
一聲輕輕的、小心翼翼的開門聲。我不想知道是誰走了出來,更緊的閉上了眼睛,捂了耳朵。
可是聲音還是透過指縫滲透進來,聽起來有人走進了花園裡,撲的一聲悶響,彷彿是什麼重物被丟到了地上。然後是一聲聲、一聲聲的挖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