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太多意義的提問,茜茜女士原本的開懷,一時間卻是失色少許。 “就跟以往你眾多的識破一樣,再一次看透真相,讓你感受如何?” 把玩著手裡的青銅頭環,付前十分確認這個就是幻境的核心。 這東西在手,只要願意,一個念頭就可以結束眼前的場面,讓茜茜女士回去睡覺。 “你們永遠不會承認是嗎?” 短暫的沉默後,茜茜女士聲音略顯低沉。 “就算我承認,又真的有任何意義?” 付前輕笑一聲。 “你又怎麼確認這不是另一層設計?為了讓你在某一天,發現我是個愛好惡作劇的惡棍,故意假裝幕後存在,把你往臆想的深淵推一把?” “你靠懷疑一切保持了對‘真相’的執著,但這也讓這個世界上,沒有東西可以告訴你你是對的了。” “就像一張無論多大力氣,都撕之不破的網。” “……你是想告訴我,我的行為毫無意義,不如放棄臆測,享受人生?” 付前的比喻似乎相當觸動人心,茜茜女士抿著嘴,臉上笑容徹底消失,但再開口時,依舊帶有不肯放棄的倔強。 “不得不說,你真的是一個優秀的說客,可惜我——” “為什麼要強調我是什麼?你對自己的認知沒有信心?” 付前直接打斷了她。 “我作為一個載體,帶來了什麼資訊才是最重要的。” “歸納,甄別,判斷,得出結論,那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不得不承認,你說得有些道理。” 對於付前的說法,茜茜女士看上去難以反駁。 “很好,想必有了這樣的鋪墊,接下來的交流就容易多了。” 付前稱得上笑容滿面,對這樣的發展似乎十分滿意。 “我有一個建議。” “面對一張無論如何都撕之不破的網,一場註定失敗的對局,你知道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嗎?” “什麼?” “只有你自己知道,你還認不認為自己身上有這張網。” 付前指著腦袋。 “你做一件事情的真正初衷,將會是獨屬於自己的秘密,就像眼前這一切是真是假,只有‘我們’知道一樣。” …… 茜茜女士的呼吸竟是變得粗重。 “我剛剛學到一句話,只要我放棄思考,上帝都沒法發笑。” “為什麼不試試,把猜測留給你想象中的討厭角色呢?” “總有一天,會連我都沒法確認,你是不是還認為自己是個玩物。” “而在那種情況下,你會獲得一種另類的反客為主,因為“觀眾”們不再是全知了。” “相比之下,是不是比現在這種暴戾的死亡衝鋒有趣的多?就算是鬥獸場裡的猛獸,最好的反抗方式,也絕不是懷著無盡的憤怒,殺死每一個對手。” “好了不早了,你該回去睡覺了。” 幾句話說完,茜茜女士一言不發間,付前乾脆地打了個響指。 “感謝你的報酬。” 隨著他最後的話,眼前幻境悄然消散。 …… 似乎變成普通的頭盔了。 回到客廳的付前,伸手在頭上摸了摸。 已經不再是肉丸的模樣,變回了正常的人面盔,對感知的遮蔽也消失了。 隨手把頭盔摘下放到一邊,付前打量著另一隻手裡的青銅頭環。 這種藏東西的方式,著實稱得上隱秘。 現在問題來了,一番周折到手之後,這東西究竟有什麼用? 總不能是促進大腦發育吧? 事實上在付前看來,之所以會有那個巨型大腦的出現,說不定就是他的主人戴上了這東西。 下一刻,付前隨手把頭環帶上。 搞科研的,不冒點兒風險怎麼成。 …… 跟青銅夫人佩戴時,相似的混亂囈語傳來,甚至激烈更多。 然而付前的期待中,一番激盪之後,卻是再沒有其他變化。 這……匹配不成功? 付前很快得出一個結論。 使用方式應該是沒錯的,而看上去它跟青銅夫人一樣,也是會對戴上的人做一定驗證。 只不過這次要求更加嚴苛,頭環不認為自己是合適的人選。 好不容易拿到的收穫不能用,莫非只能嘗試暴力破解? 多等了幾分鐘後,付前把頭環摘下,眉頭微皺。 莫急,想想可能的篩選條件是什麼? 沒有急著物理洞察,付前把頭環隨手丟到青銅夫人上,默默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