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幾個歌妓正在且歌且舞,跳得卻是南唐李煜的一江春水向東流。一位俏麗的歌女舒喉唱道: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綠欄朱閣今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王爺貼著我的臉頰道,“姑娘覺得此曲如何。”他嘴中的熱氣撲到我臉上。我微微側身,避開他的嘴。淡淡道:
“李煜是亡國之君,唱的也是亡國之詞,如今皇上英明神武,天下太平,王爺怎得卻聽這種不祥之曲。”
王爺聽了,面露驚詫之色,握著我的手不由更緊,嘴貼在我耳上道:
“你是何人?”
我冷冷道:“無可奉告。”
王爺一怔,旋即大笑起來。那名唱歌的歌妓見狀不由停了下來。惶然不知所措。王爺鷹目一掃,怒道:“給我掌嘴。”
立即有一個如狼似虎的衛士上前,欲拉她下去。歌妓哭聲連連。我心中憐憫,起身對王爺道:“請王爺饒了她吧。”
王爺看了我一眼道:“本王若不依呢。”
我道:“小女子願為王爺歌一曲。”
王爺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無聲地揮揮手,衛士鬆開歌妓,其他的歌妓慌忙上前拉著她一起去了。
我鎮定地走上臺,藥力已快散了,看了看大門的方向,我躬身施了一禮。想到生死未卜的皇甫少華,一心救我的李知棟,默默關心我的鐵穆耳,心中百感交集,長袖一甩,跳起衛校時學過的羽衣舞,一邊輕展歌喉唱道:
“焚身以火,讓火燒熔我,燃燒我心,噴出愛的頌歌。奮不顧身,投進愛的紅火,我不願意,讓黃土地埋了我,讓我寫下詩,讓千生都知道有個我。讓萬世都知道有個你,共享福禍,焚心以火,燙上愛的深烙,燃燒的心,黃土地埋不了我。”
唱到情深處,我眼中淚光閃動,那種無以言狀的悲哀也深深震動了每一個人。椅上的王爺眼中射出如火一般的光芒,灼燙著我的臉,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一閃身,使出九宮八卦步,飛快向門外逸去。一片驚呼聲中,我順利地闖出了門,向更遠的巷中遁去。
跑了半個時辰,漸漸聽不到聲音了,我籲一口氣,腳上的扭傷還未痊癒,此時隱隱作痛,我嘆息一聲,彎下腰揉了揉,卻看到一雙靴子停在面前。抬頭,我驚呼道:
“王爺。”
王爺那雙亮亮的眼睛正帶笑看著我。我轉身欲跑,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牢牢地抱入懷中。我回頭看著他,不及說話。兩片灼熱的嘴唇封住了我。一條靈活的舌尖探入口中,熱情而熟練地挑逗著。被他抱得太緊,我的腦中有了片刻的暈眩。悠然醒覺,已經被這個陌生的男人奪去了初吻。和夏揚相戀多年,兩人都克守禮節,從未有過親密的接觸,而這個認識才兩個時辰的男人竟這樣粗野地對待我。
一念及此,我眼中熱淚盈眶,拼全力掙開他的懷抱,掩面哭了起來。男人也不做聲,等我哭夠了笑道:“你在妓院裡,不就幹這個營生嗎?”聽了這話,我心中大怒,道:“孟麗君的清白名聲,怎能被你這臭男人糟踐。”
“哦,原來你叫孟麗君。”男人露出瞭然之態。我慌忙掩嘴,已然不及。
王爺看看天色,不再言語,一把攬住我的腰,突然飛身而起,我急叫:“快放開。”
“真的要放開嗎。”王爺笑道。
我低頭看看腳下,竟在房頂之上,古人飛簷走壁的功夫可真不是蓋的。王爺見我神色驚惶,似乎很高興,伸手把我抱得更緊,只在屋簷上騰躍飛奔。我嚇得緊緊閉上眼睛。他卻趁機又在我的額頭上親了幾下。
這個大色狼,我要剝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打翻在地,再踏上幾腳。我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