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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馬上舉劍擋格,再沒什麼猶豫,逍遙遊劍法如星芒般揮灑開來。在這個戰場上,容不得半絲遲疑和心軟。哪怕劍刺進心窩,鮮血濺了滿身,也必須不停殺戮下去。

儘管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儘管心裡清楚木離風就是欣賞著我的掙扎,我的絕望,慢慢折磨死我。卻還是阻止不了求生慾望的本能,即使手痠到舉不起劍,力盡到胸口麻痛,依然會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許,我忽然想,也許這就是戰場吧?是……誰更狠誰就能活下去的戰場。

只是,當看到木離風左手中食指舉起,右手再次輕揮時,還是忍不住為那蜂擁而退,潮水而來的近千人顫抖,接近崩潰。儘管未受什麼重傷,儘管這些士兵都只是武藝平平之輩,可是力氣盡了啊!手發抖了啊!我任憑著沮喪絕望以及滅頂洶湧的不捨留戀吞噬我的心。這樣就夠了呢!我想著,揮手擋格掉刺來的一把長槍,手臂猛地一震,長劍脫手飛出。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悽美蒼涼卻異常平靜,我果然……還是不適合戰場,真的夠了呢!

“譁——”忽然一聲巨響,伴隨著凌厲的氣勢,竟將密不透風的人牆生生斬出一條通路。

那些被冷冽之氣所傷的人,甚至連呻吟哀嚎都來不及,就已經橫飛出去,壓倒身邊一大片驚惶失措的人群后,昏死倒地。

記憶彷彿回到了久遠的從前。那把總是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橫貫眼前的長刀,刀身黝黑,刀尖微微上翹。那個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身邊的男子,黑衣黑髮,閃著冷漠卻滿含擔憂的黑亮雙眸。

我晃了晃搖搖欲墜的身體,看著那黑衣黑髮的男子手握長刀,面容冷峻地一步步向我走來。多少士兵手持長戟就在他身側,多少弓箭手彎弓搭箭顫抖著瞄準了他,卻沒有一個人有膽出手,沒有一個人。我想起了一句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我忽然很想大聲地叫他名字,用盡一切方法表達我的激動和喜悅,然後,我就真的這麼做了。

我把手貼在唇邊攏成喇叭狀,大聲喊:“步殺——,我回來了!我回來了!!”略帶沙啞和哽咽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眼淚,瞬間盈眶。

步殺的眼眸微微一亮,多少繾綣連綿的水波在他���閔亮戀難壑脅歡狹髯��鈧斬ǘ�湓諼疑砩稀K�拇獎吖雌鷚荒ǖ�郊負蹩床患�男θ藎�沂旨逞�皇眨�父銎鷳洌�鏡轎疑肀摺5ナ址鱟∥乙蟯蚜Χ�∫∮�溝納磣印�

冰涼的內息鑽入體內,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轉為森寒的殺機,目光所及之處,連木離風也止不住身體微微的顫抖。

他將冷冽的殺氣收回,看向我,問:“沒事?”

我虛弱地笑笑,搖頭。感受著從他掌心源源不斷傳遞而來的內息,身體立時如脫胎換骨般又振作過來。

木離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雙手交叉一揮,原本被步殺斬出裂縫的軍陣再度迅速合攏,銅牆鐵壁般包圍住我們兩個。

他咬牙切齒地望著步殺,恨聲道:“好一個步殺,竟讓你無聲無息混進了城來。不過也好,這本為蕭祈然準備的軍陣,正好拿你來試驗!”

“何必試驗?”一道清亮悅耳的聲音忽然自城牆上方傳來,“我不就在這裡嗎?”

我,心神俱震,幾無法站立,無法思考。甚至連身旁的步殺,也因為激動而身體微顫。

我無法形容,那聲音有多麼悠遠動人,多麼賦有磁性,只是那每一字每一句,甚至是每一拍如音樂般的節奏,都深深烙進我心裡。

我抬起頭,所有人都抬起了頭。陽光直射下來,讓我禁不住眯起眼,可是卻絲毫不妨礙我看清那佇立城頭的頎長少年,如水晶般透明,月光般皎潔。步殺渾身殺意微斂,眼中露出柔和的神光。我倏的伸手捂住了嘴,止得住口中的嗚咽,卻止不住發熱的眼眶,顫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