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平從袖間掏出早前那枚步搖,遞給禁軍,&ldo;找個屍體,放書齋裡。&rdo;
禁軍會意。
待得周圍的人都離開,貴平才又看向溫印離開的方向,想起早前在離院時隔多年再看溫印時,眸間含韻,清波流盼,顏若舜華,唇若蔻丹,要多耀眼有多耀眼……
她應當繼續耀眼,在遠離這些骯髒和醃臢的地方,繼續耀眼,像他再見她時那樣,眸間清亮,不染一塵,沒有世家貴胄的虛榮清高,也沒有故作的憐憫和同情,給了他尊嚴和體面。
貴平低眉,旁的禁軍上前,&ldo;公公,宋將軍和陸將軍都去城中了&rdo;
&ldo;好。&rdo;貴平叮囑道,&ldo;一直蒼蠅都不能放出去。&rdo;
終於除了後院小門,好似最驚魂的時候翻了過去。
婁府走水,火勢沖天,城中都不安寧。他們從小門處出去,很快混入人群中。
出了婁府,這才是李裕真正意義上第二次脫離了李坦的監視當眾。
第一次都是在密道內,但隨時要折回離院;但這次不同,這次是在定州,當他走出定州城時,這一切就徹底結束了。
從人群中避開後,兩人才一路小步快跑往南湖街去,兩人尋了一處再次換了衣裳,這次是將婁府小廝的衣裳換下,徹底換了另一身更不會被人輕易看出的裝束。
今晚婁家失火,整個定州城中都註定不會太平,小廝的衣裳出了府中就太過引人矚目。
還未到落鑰的時間,但這樣的走水一定會戒嚴,他們的時間不多。
快至南湖街,忽然出現一隊禁軍,安潤眼疾手快拖了李裕到一側避過。
不止一隊,很多,應當是城中開始戒嚴了。
那是他們的蹤跡暴露了?
兩人面面相覷,只能等這堆禁軍離開之後再繼續走。
方才一路小跑,眼下巷子中暫停,李裕眸間卻不見半分喜色,安潤知曉他在想東家的事。
安潤寬慰道,&ldo;殿下,眼下事情鬧大了,貴平也在,夫人那處應當不會有意外了,夫人是要留下處理婁家和永安侯府的事,夫人這麼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的。&rdo;
李裕頷首,沒有應聲。
等禁軍過去,安潤繼續帶了李裕在小巷中穿梭。
安潤在定州城的時間久,對這些巷子都很熟悉,一路小跑,再加避開忽然多起來的禁軍,等到南湖街約定的地方時,其實已經比最初約定的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而是,實際走水提前了這麼久的情況下,還延遲的一個多時辰。
伍家樹已經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但他很清楚,如果不接應,殿下還有辦法託辭,隨機應變,即便走不成,也至少安全;但如果他出面接應,一旦被發現,殿下就無出路。
眼下,終於遠遠見到人來,伍家樹一口氣才鬆下,連忙迎了上去,&ldo;殿下,先上馬車。&rdo;
馬車往城門處去。
因為當時要遷就婁府這處,所以馬車停在南湖街這裡,距離城門口還有些距離。馬車在街道中行駛,但不敢疾馳引人注目。
&ldo;殿下沒事就好。&rdo;伍家樹已經提心弔膽了許久,遲是遲了些,但並非全然沒有辦法。
&ldo;溫印呢?&rdo;伍家樹才反應過來只有李裕和安潤兩人。
李裕沒有出聲。
安潤應道,&ldo;夫人有事被絆住了,沒出來。&rdo;
伍家樹愣住,知曉李裕為何會這幅神色,伍家樹安撫道,&ldo;先不急,溫印只要安穩就好,我來想辦法,眼下的要緊事是殿下先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