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罷了。
“粟特人想要做什麼?”杜瓦爾盯著眼前的色楞格爾問道。這個心腹既然敢放下手邊事兒回來,那就是說城內的亂子還在可控的範圍。
“粟特人想要話語權,他們不甘心成為奴隸。不過他們要求的不算高,只要和高地人(伊朗高原人)一樣就可以。”色楞格爾恭敬的向自己的主子陳述道。
不算高?杜瓦爾禁不住嗤之以鼻,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眼下是不高,但萬事只要有一個開端,就會一直走下去,最後粟特人肯定會要求恢復自己族人的榮光。只是這種要求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他們的榮光是阿拉伯人還有高地人聯合打壓下的,然後又是土庫曼部的打壓,只要能掌控住赫拉特城這片土地,把粟特人的欲|望變成自己的力量,他杜瓦爾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把粟特人的頭目帶來見我!”想明白了的杜瓦爾果斷給自己的心腹下令道,他現在已經沒心思再去想老羅的威脅了,或者說他潛意識裡不敢想,那個高大黑暗兇殘的身影是他心裡永遠的噩夢。
說實話,阿史那杜瓦爾評價粟特人的想法同樣可以用在他自己身上,赫拉特城內十幾個家族被老羅打劫了一番,城內彼此牽制的力量已經失衡,杜瓦爾才能有機會直腰做事情。只是,真的有一天他掌控了赫拉特,還會輕易撒手嗎?馬哈穆德會容許北面湧現不受他轄制的力量?
也許一場小亂子的平息,不過是一場更大的亂子的開始罷了,反正這片土地從來不缺少戰亂。
突厥人內部的勾心鬥角老羅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輕鬆沒人打擾的休息了兩三個小時,一身清爽的他去檢視救出來的那些人是怎麼安排的。
特意整理出來的山洞,地面上鋪著厚厚的皮毛,三十幾個不超過七八歲的孩童正蜷縮在上面酣睡,原本黑皴皴的髒兮兮的臉蛋都洗得乾乾淨淨,身上也換上了不合身卻乾淨的寬鬆袍子,有幾個因為睡覺姿勢不合適的小傢伙還打著甜美的小呼嚕。
“被救出來的孤兒只有這幾個?”老羅輕聲詢問跟隨在身邊的幾個人,書生嚴嵩明赫然在列。
“不,將軍,還有十幾個孩子因為想跟著他們身邊的人,並沒有在這裡。”嚴嵩明因為先前被要求配合統計人數,所以對整體的人數情況瞭解的很清楚。
老羅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跟他一起出去,對於孩子他還是很喜歡的,眼下還是不要打擾這些小傢伙為好,“去看看其他人!”
對於一些孤兒被人收養,他並不看好,連自己的命運都把握不了的人,如何能保護好身邊的孩子?但是這會兒沒什麼好說的,那些孤兒既然肯跟隨身邊的人,肯定存在一份信任,如果用強迫的方法把孤兒們都集合在一起,只會把好事辦成壞事,所以還是慢慢來吧。
一個內部面積至少有後世足球場大小的溶洞大廳裡面,眾多被救出來的人們都在這裡聚集著。雖然整夜沒有休息,但曾經做過奴隸的人們哪裡會在意這一點點休息時間?他們可不是什麼沒心沒肺的木頭人,多年的坎坷遭遇早就讓他們不相信這世上有憑空掉落的好處,如果不是有幾個頗有名望的人壓制著,早就鬧嚷嚷的議論開了。
即使是這樣,也在有人低聲地和身邊人竊竊私語。
“葛老三,你說那什麼將軍為啥救咱?別說都是漢人,俺可不信世上有那麼好人!”一個粗獷的披散著頭髮的漢子低聲的說著。
旁邊臉上有個十分恐怖的傷疤的漢子同樣壓低聲音回覆,“不知道,不過關老大和那個長人將軍說過話,人家算計咱這窮漢做什麼?總不會把這身肉扔到鍋裡熬湯喝!”
“呸,還你那身肉?你那身上有肉嗎?骨頭喂狼都懶得啃!”旁邊一個破鑼嗓子沙啞著揶揄道。
“沒錯,葛老三你這點骨頭碾碎了都沒一套衣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