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裡。

沈長青神色緊張地問，“姐姐，你在唐家過得還好嗎？”

要不是娘回去告訴他，在鎮上遇到了姐姐，他恐怕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姐姐嫁人之後的日子一點都不好過。

沈昭月淡淡點頭。

“我過得挺好的，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最好也別來打擾她。

當然，這些話她不好說出口。

從原主的記憶得知，沈長青其實是個書呆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前腦子裡只有書的人，會為了一個花魁被同窗打斷了腿。

沈長青看起來也不像是會逛青樓的樣子。

不過人不可貌相。

原主不知道原因。

沈昭月也沒興趣探究。

沈長青眼底劃過一道失落。

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把裡面的銅板都倒出來。

“這是我這幾天抄書掙的銀子。”

“一共有一百二十文。”

“雖然不多，但是我的一片心意。”

“姐姐，對不起。”

“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可能嫁給一個你自己不喜歡的人。”

“你恨我怨我都可以。”

“但是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只要活著就還一定有希望。”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希望。

沈昭月詫異地看了沈長青一眼。

她還以為他要和李氏一樣，做錯事求原諒的態度卻不真誠。

說過什麼親人哪有隔夜仇之類的大道理。

倒是沒想到他竟然腦子挺清醒。

說的話也比李氏漂亮多了。

至少她聽完之後，心裡對他稍微改觀。

不愧是讀過書的人。

比一般人要明理很多。

“我知道了。”

“多謝關心。”

沈長青嘴裡泛起苦澀，卻不得不強顏歡笑。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起身轉身離開，回了幾次頭見沒有被挽留。

這才徹底走了。

沈昭月，“……”

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她想到了另一個人。

——唐凌霄。

＊

沈昭月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麼頭疼。

打又打不得，罵又不管用。

“天都快黑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別鬧！”

“你不回家，就不怕你爹孃擔心嗎？”

唐凌霄腦子裡只想著這樣才能和娘子在一起，根本就沒把娘子後面那些話聽到心裡去。

他和娘子在一起，爹孃為什麼要擔心？

娘子就是想哄他走！

唐凌霄死死地扒著門檻，任由娘子怎麼推搡都不撒手。

“娘子不回去，凌霄也不回去！”

“凌霄要和娘子在一起，娘子不要趕走凌霄好不好？”

“好不好嘛~”

他為了和娘子在一起，無所不用其極，連撒嬌都無師自通。

沈昭月，“……”

這誰頂得住？

唐凌霄原本的肌膚是小麥色的，她後來又把整顆洗髓丹慢慢給他吃了。

以至於現在他的肌膚白裡透紅、光滑細膩，本來才十八的青蔥年華如今看起來更是嫩得能掐出水來。

他的五官深邃，臉上稜角分明，並不會因變白而顯得娘，再加上身材高大，撒起嬌來比小狼狗還誘人。

唐凌霄並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殺傷力有多大，見娘子盯著自己不說話，心下又著急又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掛在娘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