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水遠,很可能不會回來,就算是回來,也不一定會在乎曾經埋過死人……所以,陳平準備把小凳子埋在院子裡,算是給他找個安身之處。
他力大身強,只是隨意揮鏟,不到一盞茶時間,就挖出一個長方坑洞。
把小凳子放下,再填上土,鋪上灰塵,再看不出這裡曾經葬過一位生來如同野草,死後也不得聲名的普通讀書人。
“還會……追上來?”
小桌子身體一顫。
“是,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些胡人,能殺你而不殺,偏偏要留著慢慢折磨……並且,還允許四周百姓看戲。”
“他們是故意的,難不成是想引伱上鉤?”
小桌子此時的腦子慢慢的恢復了清醒,再不像先前那般一團漿糊。
“引我上鉤?我一介流民,哪有什麼值得他們引誘?他們其實想的是想讓我把你救走,再找到花臉兒……準確的說,花臉兒才是他們的目標。”
陳平有一句話沒說,那些胡人必是沒想到自己身手這般強,竟然不曾第一時間伺機救走夥伴,反而兇悍殺人。
演戲演得把自己搭了進去。
而且,陳平自問,自己的身世,肯定是沒有暴露的,所以,這些胡人絕對不可能是衝著自己來的。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花臉兒。
她的身份,在特定的時間段,特定的場景下,可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
甚至,讓那些胡人高手,費盡心思也想捉到。
這其中的隱秘,根本就不是花臉兒自個想像的兄妹鬩牆那麼簡單。
也或許,對付她的,不僅僅只是自家兄長,還有外敵。
甚至,對付她,並不是因為想要傷害她,而是想要達成某種既定的目標。
如此而已。
事情太過複雜。
陳平暫時還不能看得清楚。
不過,走步行步。
敵人這一計,其實是陽謀。
自己就算是明知是計,也不得不掉入陷阱之中。
因為,陳平知道,自己如果不去尋找花臉兒,被他們這麼發動自身影響力,派出人手拉網搜查……
無論如何,也不是花臉兒一個沒有防身手段的小女孩可以應付的。
能躲一天兩天,難道還能躲得十天半月,一直躲下去?
看到小桌子面上的遲疑和恐懼,陳平嘆息一聲道:“我離去之後,你儘量改容換貌,再不出現於人前。
只要他們發現我與花臉兒的蹤跡,再也顧不得理會於你,畢竟,再拿你一次,也沒什麼價值。”
所以說,有時候,有價值是好事。
更多的時候,有價值,反而是禍害。
小桌子沒有說,陳平卻知道,其實,這位並不喜歡不安定的生活。
以前想著榮華富貴,想著出人頭地,那只是比較稚嫩的夢想。
能夠安穩的活下去,有誰又不想呢?
“七哥,保重。”
小桌子並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重重點頭。
他知道,七哥保護一個人都已經十分艱難。
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拖後腿了。
只要不被抓住,不成為敵人手裡的籌碼,那就是幫到大忙。
“你要與花臉兒好好的活下去。”
說完這話,小桌子掩面不敢再看,回到屋裡,躲在陰影之中。
這一刻,他也不想逃了。
他知道,七哥此去,定然腥風血雨,也沒有什麼人有閒心再來關注自己。
……
陳平回頭,深深的看了看自己曾經住過許多天的院子。
感受到街頭無數雙詭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