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思卿笑嗔,“殿下這次實在過分了些,淡然雖呆板,您也不該這麼騙她。”
太子殿下出聲冷笑,“她要是真呆板,就不會勾搭了一個又一個。”
微不足道,水性楊花……
原來這就是歐陽維對她的看法。
嶽淡然眼前漸漸模糊,想拔腿就走,兩隻腳卻似有千斤重,動也動不了。
“殿下果真一絲一毫都沒對淡然動情?”
“自然。”
“無情卻能作出一幅有情的模樣,殿下的確是箇中高手。”
“世上有一種人,活著卻樂意做任人耍弄的玩意,甩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換得千依百順。既然送上門任我取用,我又何樂而不為?”
一語畢,兩人都笑。
“我和她,孰輕孰重?”
“真心喜歡的人和消遣的玩意,孰輕孰重,你來告訴我。”
嶽思卿笑中的嘲諷意味極濃,嶽淡然被她的笑聲抽掉了腳中的鉛,逃命一般飛奔而去。
哀莫大於心死,淡然徹底死了心,一哀到底。
桃花盡落的時節,歐陽維於膳房門前堵到了多日傳召不見的嶽淡然,試圖扯她的手去隱蔽處說話。
勞動堂堂太子殿下親自出動攔人,可見嶽淡然要同皇儲斷絕關係的決心。
無欲則剛,嶽淡然沒有順從地被歐陽維拉住手扯著走,而是巧身躲過來勢洶洶的龍爪,閃退幾步行禮叫人。
被人以這種方式拆了臺,歐陽維當場就尷尬地冷了眼。
四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堂堂皇儲的面子丟的好不可憐。
歐陽維忍著怒氣,咬牙湊到嶽淡然身邊,“那天在桃花林,為什麼不來,之後找你,為什麼不見?”
嶽淡然冷冷瞧了一眼歐陽維,不言不語不理不睬。
歐陽維從沒見過嶽淡然眉梢嘴角流露如此明白的鄙夷厭惡,心中沒來由地發了慌,“之前還好好的,你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岳家夫婦逼迫你不能見我,你不用……”
“不是。”
歐陽維的想象力還沒發揮完畢,就被嶽淡然出聲打斷,“殿下是人中之龍,我卻只是一介布衣,不敢高攀。”
“你明明不是這麼說的,我送你的釵,你也說過要戴給我看的。”
嶽淡然默默從懷中取出玉釵,伸手欲物歸原主,原主卻閃身不接,“送給你的,你還給我幹什麼?”
嶽淡然盯住歐陽維的臉,輕輕笑了。原以為面對不了,如今這人就在眼前,她卻也可淡然處之,孃親說的不錯,果真不該為情所困。
嶽淡然不顧歐陽維無力的閃躲,湊上前將玉釵插在他腰間,“別人用過的東西,就算是奇珍異寶,也變的一文不值。殿下送的,我不稀罕。”
“你……”
“你想知道我為何多看你一眼都不願?並非我怨恨你將我當作耍弄的玩物,只因你在我眼裡,已是骯髒不堪!”
歐陽維活了這些年,大約是第一次有人膽敢對他說出這麼嚴重的話。早已習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可憐的竟如遭五雷轟頂一般愣在當場,茫然地看著嶽淡然進了柴房,抱著幾捆柴又進廚房去了。
從那以後,原本交點寥寥的兩人便再沒了交往。
春去夏來,轉眼就是秋天。
夏末秋初,嶽淡然迎來了她的十五歲生日。
神劍山莊大排筵宴,為的是讓天下人都知道,莊上還有個二小姐,此舉不止是為嶽淡然正名,更多的是在為嶽淡然未來的夫家藥王莊爭顏面。
嶽淡然活了這些年,第一次成為壽宴主角,從前生日時,她連碗壽麵都吃不上,如今被別有心機的人大肆利用,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最讓人無語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