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嶽白衣長劍,雖然在重重包圍之中,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倒像是閒庭信步,緩緩往前走去。
一眾弟子斷了兵刃,哪裡還敢阻攔,隨著風子嶽前進,緩緩後退。
蔡、方兩位長老也是心生畏懼,尤其是方長老見風子嶽昂首而來,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向後退了一步,頓時覺得甚為尷尬,老臉通紅,幸好此時倒也沒有人注意到他。
蔡長老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風子嶽,你殺了我朱雀書院山長素無常和長老龍經天,證據確鑿,你還待怎要狡辯?”
素無常之死,乃是冷心道姑證實;龍經天追逐風子嶽,再無訊息,除了是被風子嶽害死,還有何人?
“素山長之死,與我無關。”
風子嶽斷然否認。
“——至於龍經天,他是自尋死路,藉著這個由頭,想要殺我奪回他當日輸給我的左眼世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種事乃是私人恩怨,難道朱雀書院還要為此人出頭麼?”
蔡、方二人對視一眼,龍經天之死的情形,根據眾人的推測,大約應該就是這樣。龍經天性子狹隘,為人睚眥必報,與眾長老也頗為不合,他若是自取死路,私人恩怨,那他的好友可以為他報仇,朱雀書院卻是沒有必要一定出頭。
“好,龍長老之事,暫且不論!但是你說素山長不是你所殺,可有證據?”
方長老也咳嗽一聲,倒是將龍經天之事輕輕帶過。
風子嶽微微一笑,“不知諸位說我殺了素山長,又有什麼證據?當日有人奪取天人化生壺,我一路追逐,並未返回朱雀書院,又如何殺他?我又有什麼動機來殺素山長?若是我真的殺了素山長,我又怎會自投羅網,又自己回來?”
“這……”
這件事一開始是冷心道姑所說,但是三月之前冷心道姑返回朱雀書院之後,就一直是面若死灰,一言不發,唯一的一個證據也就沒了。
而另外三個問題,確實是讓眾人疑惑不解。
天人化生壺,原本就該是朱雀書院給他的獎品,風子嶽身為年終大比第一,又何必為了搶奪此物,與素無常起衝突?他殺素無常為了什麼?
另外他又不是傻子,他回來就不怕死麼?
這三問一出,一眾弟子也開始議論紛紛,也覺得有些古怪。
當日素無常剛死沒多久,風子嶽回來,他們只覺得義憤填膺,血氣一湧,就不顧生死圍了上來。
如今過了三個月,大部分人怎麼也會反過來想想,怒氣也漸漸平息,不免就對這件事起了懷疑。
“風子嶽這麼說也有道理……”
“此人巧言令色,定是狡辯!諸位不可信他!”
“可是想來想去,他確實是沒必要殺素山長……”
蔡長老咬了咬牙,“既然如此,你可敢與冷心道姑對質?”
到了這個地步,他心中不由也開始疑惑,冷心道姑現在這種情形,他更是有些惱火。
“有何不敢!”
風子嶽朗聲開口,坦坦蕩蕩。
“來人,請冷心道姑到此!”蔡長老陰沉著臉,發出了命令。
幾個弟子貓著腰飛奔出門,去後院精舍找冷心道姑,風子嶽嘴角噙著微笑,傲然而立,眾人卻是戰戰兢兢,額頭見汗,不敢靠近,只是虛圍一圈,甚至大部分人都不敢看向風子嶽。
不久,那幾個弟子面色蒼白,灰溜溜地奔了進來。
“蔡長老、方長老,執事長說她不來了,若是問風子嶽之事,她只說素山長之死,另有隱情,並非風子嶽所為……”
“胡鬧!”
蔡長老大怒,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身邊的茶几上,將這張紫檀木所制的茶几拍得無影無蹤,地上只留下一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