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姜窈聽見他進來,完全不敢抬眼看他。自從昨夜被他那一記眨眼間的魅惑激倒之後,甚是怕看他的眼眸,深恐自己又會被他一眼刺中、渾身酥□癢不得解藥。
但餘光卻不由自主繞上他身影。見他取了好些奇怪物事,扎入一個行囊,姜窈心中不解,惴惴一番,還是問了,「你要遠行?」
「嗯。」 從舟簡短答道,依舊沒看她。
但心思一轉,他忽然想到,她畢竟初來乍到,他若遠行,她可是怕留在府中尷尬?
「虞福他們會照顧你的,你不要離開。」 他忙抬起身看著她說。
「你若悶可以和小盾牌一起在邯鄲城裡玩玩或者可以去平原君府上玩。」 他斷斷續續想出兩個點子。見她仍是不語,只是轉著眼珠打量自己,他似乎恍然大悟,立刻嚴肅起來說,
「不行,不能帶你同行!我不是去鬧去玩的。」
楚姜窈「切」了一聲,倒沒有鬧什麼花樣,又坐倒繼續看那捲野史。
從舟舒了口氣,趕緊拿起行囊離開了。
第二日天未亮,虞從舟便同眾人在城南長亭匯合喬裝而出的趙王、以及幾名親信衛軍。趙王與從舟皆作儒商打扮,君臣相見一笑,為彼此的不約而同而心感默契。
一行人有坐車、有騎馬,不想引人注意,白日裡只以尋常速度向趙魏邊境走去,夜間卻是疾行。
幾日後行至邊邑鶴山,一路疲憊,眾人路過一片茂密松林,停下稍適休息。林中日光難透,因而霧氣未散。從舟喝了口水,隨眼望去,隱隱約約見林子深處似有一人牽馬而行,緩緩向他們走來。
那人身影如此熟悉,走至他面前十丈之外,停住了腳步。
他透過霧靄,看清那人容貌,不由眼一閉,心一驚,怎麼竟是她!
他復一睜眼,提著怒氣向她走去,「誰讓你來的?說過不能帶你同行!」
楚姜窈一抹額頭細汗,有恃無恐地說,「我也奔行了好幾日呢,你若非要我回去,不怕我說漏了你的行蹤?」
虞從舟尚未張口,忽聽得趙王聲音,「從舟,是何人?」 趙王一掀車簾,站出車外。
從舟只得轉身,向趙王行了一禮道,「她是江妍的妹妹。」
楚姜窈見從舟如此恭敬,心中甚驚,又見車上那人龍眉鳳目,雖然只作商人打扮,但絕然難掩他一身的俊雅華貴。她頭皮一麻,這人就是趙王了?!虞從舟居然把趙王都偷出了王宮,此行究竟是要做什麼?
☆、帝王血衣
她直直愣愣盯著趙王的目光被從舟的驀然轉身打斷,他沉聲喝道,「你究竟怎麼知道我們的行蹤?!」
她眨了眨眼,不以為然地說,「我見你拿了魏國圜金,又把魏國邊關通行令牌塞進懷裡,所以猜你是要去魏國嘍。」
這簡直是在當眾嘲笑他的保密措施疏漏不堪,連個小姑娘都看得穿。
他憋得雙眉都鉸在一塊兒了,也奇怪那時、她如何遠遠一瞥就能認出那是魏國通行令牌。
「不管怎樣,此行是辦要緊事,你去不得!」
「知道是要緊事,所以我才來此等你們的啊,」 她仰著頭,笑著對上他目光,「文才武略,我比不上你們,但行走列國,你們比不上我。」
虞從舟心有疑惑,眼神仍自憤憤地睥看著她。
「你們可有人會說魏語?沒有吧?我會。高平、陵川、大梁等處的方言我都能說會聽。帶上我,能省很多麻煩。」
虞從舟倒不知她還會魏國方言。忽聽王輕笑一聲,「小孩子家,既然來了,就一起走吧,正好我們商隊多一個女眷,更顯自然。」
楚姜窈快意一笑,彎身向趙王行禮,「姜窈謝過大王。姜窈就不客氣,扮作你們的小妹好了。」